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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雪飞脸色不太好看,也不大想说话,突然缄默了起来。
余锦年只是与他说说话,见他既然不想张口,想来是在奉城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才不得已南逃,闵霁毕竟也是一任钦差,逃难至此说出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也就不强人所难,拍拍屁股准备走了。
走之前,还记得先把药给他喂了。
闵雪飞架着个受伤的胳膊,被灌了一肚子的苦药,待余锦年要出门时才想起来问:“救我的人呢?”
余锦年不解:“什么人?马车上只你一个。”
闵雪飞皱起眉,半晌缓缓摇了摇头:“算了。”
余锦年觉得他奇奇怪怪的,才走出房间,就见石星段明他们背着个伤患进到楼里来,随便踹开了一间空房,余锦年匆匆跟上,瞧了一眼被他们放到床上的人,不禁吓了一跳:“什么人,伤成这样?”
比起那个雷声大雨点小的闵公子,这位说是血肉模糊也不差了,身上全是猩红污迹,半边袖筒吸饱了血,垂在榻边星星点点地往下滴落,袖里的手还紧紧攥着的一柄细刃的长剑。
伤患看上去已无意识了,却始终不肯松开手指,段明等人为了将剑从他手中取下,好险没将他手指一起掰断。
正愁时,余锦年自桌上取了只笔,快步走到床前,一手快速在他手臂上捋过,摸准了穴位,另一只手倒拿笔杆,在对方肘间小海穴处用力一顶。
只见那人小臂猛地一跳,一瞬间五指松麻,那剑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石星赶忙去捡:“还是小公子有办法!”
剑是好剑,剑刃薄,用指背轻轻一振,满堂锋鸣,而且也不知用的是什么材质,竟不纳血污,哪怕剑穗已被染得看不清颜色,剑身也如新铸一般,闪着冷冽的寒光,血珠沾上,似荷叶触露,一滚即落,让人不得不惊叹这鬼斧神工似的工艺。
若是仔细看,还能在剑身与剑柄连接处,看到刻上去的两个字,名为“无灾”
。
余锦年接过来瞧着这剑、这名儿,总觉得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仔细回想了许久,才轻轻“啊”
了一声:“去疾!”
在燕昶船舱里时,他墙上便挂着一把差不多的剑,剑鞘上刻得是“去疾”
。
那把“去疾”
与这个颇为相似,不过那个似乎剑刃更宽一些,而“无灾”
看起来更加秀气。
段明和石星蓦地回过头来看他,闻讯而来的季鸿也在门前驻足。
余锦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看众人眼神都不大对劲,忙把剑归还到石星手里,讪讪地去瞧榻上的伤患了。
他自铜盆里摆净了一条手巾,顺着伤患的头颈擦了擦,看清了一团泥血底下的真容,又吃了不小的一惊:“荆忠?”
“是他把闵公子救了。”
段明不敢多说,回头看了眼季鸿,低声对余锦年道,“劳小公子将他救回来。
世子……还有不少话想要问他。”
“这失血这么多……”
余锦年愁地叹了一声,“我尽力罢。”
他吩咐去把罗老先生叫来,再喊两个外科好手来帮忙,再安排几个手脚麻利的护士:“多去准备几壶纯水,还有蚕丝线,灶上烧起沸水,将我常用的那几把刀具针具煮沸消毒拿过来……这样深的伤口,必须得缝合了。”
所有人都按照吩咐忙碌着,余锦年则洗净了手,用棉布沾着烈酒,先把伤口周围有碍视线的血污都擦干净,还在流血的伤口叫人按压着暂止住血。
待消毒好的用具都送过来了,才屏退不相干的闲人,开始耐心缝合。
但荆忠最大的危险不在于这些伤口,而是失血,仅看着这一条条剪下来的吸饱血的衣衫布条,余锦年就觉得右眼咚咚乱跳。
他倒是可以进行简单配血,但现在时间上来不及,只能先清创,把敞开的伤口封闭。
若真在缝合伤口的时候出了什么意外,只能算是荆忠自己倒霉了。
床前的少年一手针一手剪,一点点地把反出来的皮肉缝合回去,罗老先生看得焦急,在一旁帮忙用纯水冲洗,清理血迹,其他医士有围观学习的,也有进进出出换热水的。
有个小医徒许是才出师不久,鲜少见这血腥场面,见余锦年面不改色地用一把银镊在那红烂的皮里来回翻找,里头的肉随着荆忠的呼吸还一跳一跳的,有小股的血涌出来,整个人似被扒了皮一般,露出鲜红的肉和雪白的骨,他只觉胃里翻涌,竟一下没忍住,冲到外面干呕两声。
“找到了。”
余锦年挑出那根破损的血管,回过神来才听到那医徒呕吐的动静,不禁啧了一声,“没见过世面,以后怎么行医?要吐的出去吐,别污了我的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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