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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神色骤寒:“你们姊妹金枝玉叶,都是为夫的心头肉,为夫怎么舍得你们辛劳?虽说是出来采青的,叫下人去挖几株便是,何必辛辛苦苦自己去做,脏了手不说,若是不辨草木,掘了什么毒物回来,反而得不偿失。”
含笑浑身一凛,脑子一片空白,她反抓住吕言嘉的手臂,急急问道:“文君姐姐呢?你又把文君姐姐关在哪儿了?”
吕言嘉冷道:“你便是这么跟夫君说话的?”
含笑仿佛心有灵犀似的,也不顾吕言嘉如何威喝,拔腿就往那马车跑去,撩开了厚重的车帘,便闻到车内一股淡淡的味道,是女儿家的脂粉香中掺杂着一丝腥气,一个人影蜷缩在里头,动也不动。
她吓怕了,手忙脚乱地爬上车,晃了晃对方:“文君姐姐……”
不知摸了哪儿,一抬手,红彤彤一片。
忽然车中哗啦啦一响,齐文君缓缓抬手,摸了摸含笑的膝盖,有气无力地道:“没事,没事……明天就好了。”
含笑顺着她的手,竟扯出一条冰冷的铁链,锁头扣死在车厢上,她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敢当着吕言嘉的面去拆解那根铁链,见那铁锁纹丝不动,她似绝望了般,回头朝吕言嘉声嘶力竭地哭喊道:“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待她!
她是你的妻!”
“我的妻?”
吕言嘉冷笑一声,不知从哪拎出个篮子,重重地摔在她俩身上,竹篮砸得齐文君痛呼一声,一堆白花花的菇伞从里头滚落出来,“我的妻子,她是有多狠毒的心肠,才会去采这毒物来害我?笑笑,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对你好,千依百顺。”
“你……”
含笑望着一堆白菇呆住片刻,还要再说,却被齐文君攥住了手,她极缓地摇了摇头,示意含笑不要再说,不要再去触那人的逆鳞,更不要去做这无谓的争斗。
两姐妹静默下来,一言不发,仿佛是屈服了。
“回城,路上少一个,唯你是问!”
吕言嘉叫来个家丁守住她们,随即拂袖而去,上了另一辆马车,临走还踢了倒地等死的李虎一脚。
马车缓缓行驶,渐渐驶离山涧,枝头落英缤纷,裹着一丝渐行渐远的暖意,像是将她们身上最后一点希望也剥离了。
含笑屈身守在齐文君身旁,欲哭无泪地抱着她,喃喃自语道:“我不要什么千依百顺。
姐姐,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造了什么孽啊……”
齐文君的眼神也黯淡下去,道:“是我们命不好。”
第100章黄芪防感茶
游春采青的本意是想带穗穗出来散散步,可事实上直到夜幕降临,一行人沿着桃溪走走停停,余锦年也没找到机会能与穗穗说上句话,以前这小丫头最黏自己,笑起来像块粘牙的小饧糖,如今却躲着他似的,紧紧拽着清欢不松手。
余锦年难免觉得沮丧,闷着头踢着一块石子儿。
那边苏娘因为苏亭三番两次替她解围,不由对这书生亲近了一些,一直扯着苏亭闲话家常,口中道什么“百十年前是一家”
,显然是对他青睐有加。
可好话说尽,这书生就是不解风情,对着苏清儿抛来的青眼无动于衷也就罢了,最终只循规蹈矩地点了点头,竟随便寻了个由头跑掉了。
闷得苏娘心窝上憋了一口郁血。
因为他们几个在镇子里又转了转,回到筑花阁时,早已过了饭食的时辰。
好在苏娘御下有方,即便她这一日未在店中盯着,前堂后厨也没见出什么大乱,锅灶都热着,好随时应备着有客人点夜宵来吃。
不过余锦年习惯了一应吃食都由自己亲自过手,于是婉言谢绝了苏娘,自己来到后厨挑拣食材。
季鸿本要同他一起,谁料刚走进来,闵雪飞便走近叫住了他,朝季鸿使了个眼神。
“……”
季鸿轻捏了下余锦年的肩,低低地笑了一下,示余锦年先去,又目送少年拐过廊下,直到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不温不火地问,“何事?”
闵雪飞想着以前,这季三公子对谁都冷得似冰,难得能对谁做出个厌烦的表情来,就已显得他们之间关系不浅了,如今这人能说会笑,简直变了个人似的。
见他不动,季鸿又出声问了一遍,闵雪飞这才回过神来,肃清了嗓子低声道:“西南那位十二爷,打南边儿过来了,此地我们也不便久留,若是在路上撞见……我们与他立场不同,难免尴尬。”
季鸿一双眉心微微压皱:“这时节,他进京做甚么?”
闵雪飞道:“谁知呢?不过下个月七星山春猎,世家子弟都会一展风采,约莫是奔着这个来的。
不过他一把年纪了,还与我们这些小辈凑什么热闹。”
他正说着,转头见季鸿闭起了眼睛,揉捏着头侧,忙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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