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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人虐待过你?”
温尔猛地失笑,她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过既然来看医生了,羞于启齿显然是不行的,于是点头。
“好的。”
医生在纸上划了一些什么,然后继续下一个问题,问她成长环境,家庭成员关系,在社会上所遭受的大挫折等,又问她近两年状况。
温尔一一作答,在近两年状况上回答尤为详细,因为医生问得多。
最后,她竟然被勾出畅所欲言的欲望,但医生阻止了她,“我是精神科大夫只负责开药,你想倾诉需要找心理咨询师。”
“那请问我是什么病?”
温尔当时想,顶多抑郁吧,当代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抑郁,尤其她这五年过得并不好,有些抑郁正常。
医生在键盘左敲右敲,然后打出一份诊断单,递给她。
温尔拿到后,口渴到即刻要干枯的地步。
单子上印着:重度抑郁重度焦虑精神分裂伴随恐怖焦虑症
她认得所有字,但组合在一起又不认识了,尤其前面两个重度她都完全放弃,然后又被中间的那个精神分裂吓着。
一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口干到一定地步,吞咽都无济于事,轰隆一声,从椅子上摔下来。
那名医生过来拉她,并焦急喊话:“你家人来了吗?”
温尔摇头,想告诉他我没有家人,但说不出话。
她真的吓到了,好半晌才发现自己又再次回到了椅子上,然后听到医生问她,要不要喝水。
温尔点头,实在是干渴,接过对方递来的矿泉水,咕咚咚喝了一大瓶,然后,干坐在椅子上,像死刑犯聆听最后的宣判书,静静无声。
医生说:“你别慌,先给你开药。”
温尔说谢谢,然后拿了单子,到楼下抓了一袋子药,回到楼上,医生告诉她怎么吃,她恍惚,医生就在盒子上记下次数与量数。
然后她茫然离开。
从医院出来,已经下午三点。
她开车回山上。
神思恍惚,想起很多事情,然后把车停在半道上。
一边是山涧,一边是竹风浩荡的山林。
漆黑窄小干净的柏油路,在夏日的山川间蜿蜒,她停在这长长的某一点上,显得格外渺小。
温尔克制不住哭声,只好趴进方向盘里,大声恸哭。
前几年,顾黎清离开那一会儿,她奇怪过,为什么顾黎清那种衣食无忧,夫贤子孝的成功女人会因为一个抑郁症而走向自杀的地步?
她一直不明白,非常地不明白。
顾黎清最后走时,她将对方从林子里背出来,对方口中的药物就顺着嘴角淌进她脖子里,在医院陪护的那一晚,她身上全是农药味,以至于她后来半年,鼻尖一直是那种气味,可见浓烈度。
顾黎清走时非常痛苦,所以为什么走这一步?
温尔不解。
但现在她可能会逐渐明白,因为她成了顾黎清,顾黎清最后的归宿就是她的归宿。
温尔痛苦就痛苦在,她万万没想到,她这些年一直努力成为林斯义,收养地震孤儿,爱护对方,像当初林斯义在大院照顾她时一样,她尽心尽力,走林斯义走过的路,想着,她如此爱他,也和他一样体验做农夫的感觉。
哪怕最后鹏鹏不争气,成为一条会咬她的蛇,她也绝无怨言,因为她自己就是一条毒蛇,咬了农夫一口,不负责离去。
但是,她期待的场面没有发生。
因为蛇要死了……
她要死了……
她没成为农夫,她成要死的蛇……
千里迢迢从厦门赶回来,原来不是为了和他呼吸同一座城市的空气,而是在发求救信号,她快死了,她恐惧,她回来是发送求救信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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