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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狮子胡同是有好东西引得宫中一趟一趟来人的事儿就传开了。
凑热闹的都三三两两的跑来看,太监很好认,面白无须,即使?乔装出来□□也鼓鼓囊囊的,——他们怕漏尿不雅,所?以总这么塞着。
大家偷偷往□□一看,再听他们说话的声音,就知道此话不假。
慢慢的,虽然忠义?瓜子儿并?不是贡品,但王公大臣之家逐渐都有了它?的身影,本来葵瓜子也好吃,不出半个月楚记农货的瓜子就真红了。
四面八方的路人甲都有来买的,大家就想知道娘娘们吃的东西是什么味儿。
楚韵素来鄙夷乾隆白菜慈溪猪肘,觉得顶着别人大名?不干好事,等轮到自己用?时,只恨没有多来几个名?人尝过。
但扯虎皮的事,能?背地里干不能?明面上干,所?以别人问罗阿墙是‘这个瓜子儿是不是皇后娘娘吃的啊’,她都让闭口?不言,嘿嘿傻笑。
不回答也是回答,一来二去来买的人就更多了,每天店里都能?把两百斤瓜子儿卖得干干净净。
秦好女来收钱结账时还跟她说:“乡里最近有不少人跑过来换葵花种子,我们家都换给他们了,祖父说只有咱们乡有忒吓人了,他想到这个都睡不着,又说三爷也是个芝麻官儿,真出事儿恐怕也只有蹬腿儿的份儿,所?以他给不同的乡县都换了不少种子出去,说粮食不会一下就种得满京都是,咱们混在?里头吃个两年内的头茬饭就行啦。”
楚韵只能?说英雄所?见?略同,这可?是人治的时代?,她头还没那么铁,再说,瓜子儿她除了用?来赚钱,就是想让乡下农户农闲时能?磕点儿打发时间,越来越多的人种,她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楚韵:“换归换,别吃亏就行。
不然他们还以为咱们好欺负。”
秦好女一扬满是肌肉的胳膊,雄赳赳道:“谁敢!
再说杭家人跟咱们乡比输了稻子很不服气,非说是咱们秤作弊了,成天野猴儿似的在?乡里跳着看着人秤重?,咱们乡今年连秤都没买新的,往年总得用?坏好几个,今年,让他们全包过去了。”
秦好女突然觉得,男人似乎没那么讨厌,可?能?这就是楚奶奶说的劳动最光荣吧。
有了杭家孩子在?乡下流窜做免费保镖,楚韵终于放心了,再一想这些孩子傻得让人同情,又说:“以后别让他们带饭,谁家的地让他们帮忙守了,就给人做点儿好水好菜吃。”
秦好女嘿嘿两声,道:“放心吧三奶奶,我们不让人欺负也不欺负人,这稻子乡里都说好了,他们种的地要分三成给他们,说是咱们乡下人倒反天罡也做做地主老爷,让他们尝尝佃农的味儿。”
楚韵哈哈一笑,带着秦好女和秦老爹在城里吃了顿烤鸭才散了。
临走前,秦好女想起稻子的事儿,问:“在城里卖出去了吗?”
楚韵笑:“咱们卖得贵,说是亩产五百斤,人家都以为咱们疯得没边儿了,所?以许多人都不敢买,估计还得再等等。”
其实楚韵也不明白,送走妇女两人后,她在?驴车里数着这几日赚的钱,问杜容和:“为何最好的粮食反而不容易卖?如果是我。
砸锅卖铁也要买几斤回去种。”
杜容和想想道:“瓜子也还罢了,小本生意而已,咱们卖这稻子那是太岁头上动土,本来那些人就不愿意平头百姓种好粮,怕他们吃太饱了闹事,京里人精子多得是,不知道多少人拦着家里佃户不许买,怕买了第一茬被推到前边咔嚓了。”
楚韵想起来这回事,道:“既这么说,我都怕了,明儿我让罗家兄弟和秦老地方他们把好粮种收出来点一点,你找个时候给你们家老主子送点儿过去,他去年不是说要好粮种吗?今年他要粮草,正是用?农的时候,难不成还真能?把咱们咔嚓了?”
杜容锦和杜容泰又好些天没回家了,不定啥时候就要走了,乡里也确实在?征税,往年都是春秋收两次,今年四月已经?收了一次,现在?还不曾立秋又要收,许多人家都拿不出来,于是不得不上城里买粮交税,楚韵这时能?又粮食交上去,上头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罚她?
杜容和看着快乐数钱的楚韵想,这姑娘当真有些运道,早几年晚几年她种这个稻子出来都不会比现在?更安全。
现在?么,皇帝正想立不世之功,他绝不可?能?允许任何人任何事影响他的伟业。
小韵能?成为助他建功立业的一根汗毛,他也会给予庇护。
楚韵这狗屎运也不是白走的,她是想到了才会在?这会儿种啊,所?以对此并?不诧异,反而开始思考怎么花卖瓜子赚的钱。
以前她赚的钱要么存起来,要么拿出去钱生钱,还从来没在?自己身上花过。
以前她是怕自己赚不上,所?以不敢花,现在?有了这个店,她也不是那种过了苦日子好日子来了还想着忆苦思甜的人,知道自己不会再穷得要饭吃了,胆子就上来了。
楚韵算钱算得格外认真,最近半个月,除开开店的本钱和分成,她一共赚了二十三两五钱。
楚韵自己没有首饰,她的妆奁盒里的东西都是杜容和买的,她也没有自己的衣裳,楚姑娘的嫁妆她自己全部?还给楚姑娘了。
所?以她拿了五两银子出来给自己买了一些便宜好看的珠花,都是几十文一支的蜻蜓、蝴蝶、蝙蝠、葫芦之类的小珠钗,家常戴着再加一两只杜容和送她的珍珠翡翠簪子,在?黄米胡同里也并?不寒酸。
除了首饰,她还春夏秋冬各买了六尺布做新衣裳,有了新衣裳,就是杜家人以后真骂她“上上下下哪件不是我们杜家的”
,自己也能?摔筷子摔碗破口?大骂了。
楚韵还真盼着有这一天,她咂嘴儿想——不知打起来是啥滋味儿,看何妈跟其他妈妈儿掐架,她有时候还怪羡慕的。
买了衣裳首饰之后,还剩了一两银子,楚韵给何妈买了条红色的袄裙,给李叔买了一坛子老酒。
何妈一辈子就没穿过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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