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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叶一踢毽子,周围总能围了好多人来观看,有女生,也有男生,有时,老师们也围了来看,看得一直到上课的铃声响了,才四散开来。
大家最爱上的还是体育课,体育课热闹。
体育课先是跑操,一跑起操,好多人一瘸一拐的,整个队列就散了架。
大家就嘻嘻哈哈的相互取笑,你说他是只瘸腿狼,他说你是只白屁股黄羊。
瘸腿狼并不是真瘸,那是脚被冻坏了,一跑起来疼,就得瘸,不瘸子也没有办法。
每年冬天,大部分人的手脚都被冻肿了,甚至,有的人脸上也起了冻疮。
冬天被冻麻木了,倒也不觉得有多难忍,特别是到了开春,天气一暖和,痒痒得让人受不了,冻疮上先是一层一层的脱皮,等老皮脱完了,新肉慢慢长出来了,不痒痒了,也就到了换单衣的时候了。
说白屁股黄羊,自然也是一种形容。
那时,大人娃娃,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乎都穿着清一色的手工纺织的粗布衣服,冬天,无一例外的都是黑色。
一套棉衣棉裤,要穿好几年,穿烂了,就补块补丁,补丁烂了,再在上面补一块。
学生最费的是屁股,聪明的家长就将穿破的羊毛袜子剪开,补在屁股上,袜子是白色的,补在黑裤子上看去有点扎眼,但结实,耐磨,称之为白屁股黄羊自有像相之处。
队形不像样子就不像样子了,老师知道根由,也不责怪。
跑上几圈儿,等手脚活动热了,老师就说停。
停下来后,丢给一只篮球,老师当裁判,让大家玩。
有时,老师也加入其中玩,老师一边吹着哨子,一边玩,玩得老师和学生都很高兴。
冬天虽然冻,但冬天也有冬天的妙处,夏天虽然热,但夏天也有夏天的难肠。
暑假一开放,就到了夏收夏打时节,天麻麻亮,钟声一响,就得起来去上工,去到麦地里抱麦子。
大人将麦子割下后,都铺在地上,还得有人捆,这就成了半大娃们的事。
队里就分了组,在调工会上排好了名,一个大人带两个娃,娃抱麦子大人捆。
这种分工很细,你想偷懒也偷不成。
中饭一吃,打场的钟声又响了,饭碗一放,就赶紧去套牲口打场。
夏天最难的事就是到麦场上牵磙子,这是一个不出大力,却能把人累得趴下的活儿。
干这活儿的都是半大学生娃。
牵磙子,也叫打场,就是将麦子摊在场上,套上牲口,拉着石头做的轱辘,在麦场上一圈儿一圈儿地碾,将麦秆碾成麦草,再把麦穗碾开,就已到了后晌,将麦草抱了,再碾,一直碾得粮食与麦衣皮毛相脱,就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了。
锁阳,天旺,开德,像这样的半大学生娃共有十多个,一个不落,都给他定好了牲口,定好了磙子,中饭一吃,听到钟声一响,一个个就顶着烈日来了。
磙子一进场,碾到厚厚的麦铺上,热浪裹着麦子的细尘,就像烟雾一样,氲氤开来,又呛又烫,人就像到了蒸笼里,闷得难受。
四周麦垛摞得很高,像城市里的高楼,仿佛都把阳光聚到了场上,那麦秆被毒日晒得噼啪噼啪地乱响,驴和牛热得嘴里拖着长长的黏水,从嘴笼里涎了下来。
人也热,太阳晒到身上,就像蚊子咬着一样难受,汗水流到眼窝里,辣得睁不大,就都眯了眼。
开德和天旺都有草帽,戴着还能遮遮阳,锁阳却没有戴。
锁阳也想戴,可家里没有。
八角棱形的磙子“嗵嗵嗵、嗵嗵嗵”
地响着,人就随了牲口一圈一圈地转着,转得久了,转得累了,就来了瞌睡,发困。
于是,就有人闭了眼睛,一边打着瞌睡,一边转,有时被绊倒了,大家哈哈一笑,就把他笑醒了。
拾掇场的大人就骂,好好牵,不能打瞌睡。
头茬碾过,大家都把鞋脱了,光了脚,舒坦。
这样走上一天,晒上一天,起了场,收了工,就到太阳落山了,累得一步都不想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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