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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表演结束后,谢束拉来曾经干架的主唱跟鼓手,现在他们是?哥俩好?了,一起跟卉满合影留念。
卉满顶着?那?糟糕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对着?相机,想死的心都有了。
见谢束还在幸灾乐祸,她?提溜起他的耳朵:“我怎么跟谢观说,他洁癖症一发作会疯了的。”
“那?你先去洗洗嘛,欸,我知道附近有个地方,还能散心呢。”
卉满一脸不高兴。
谢束是?少爷脾气,奈何在她?跟前只能委下身来,他挎着?包,一路各种嘘寒问暖哄着?,像扶着?娘娘的小太监。
这是?租界改来的围场,整座小山三面环海,山上建筑带有古老的遗意,许多巨大?的树,松树、榕树,混合季节的树种松垮生长,日常时候,常有同?等阶级的富贵游人们稀疏地走。
卉满看着?陌生的环境,不禁问:“这里安全吗?”
“放心吧,这里人只认vip,除了我谁也进不来,而且今天?我已经通知清场了。”
“哦。”
谢束接到了个电话抽不开身,所以卉满在别墅内清洗后,难得走出?房间独身清静了会。
整片园区已经被包下来了,不会有外?人出?入,空荡荡的,卉满坐在长廊边,托腮望着?天?,天?空像琉璃那?样净透,很?快便?下起了透明的雨。
早春的雨水煞煞地落,满山洋房绿色沉郁,情绪都沉下去,有一种舒服的消沉意味。
这是?属于她?自己?的时间,放空,呆坐着?胡思?乱想,过了会又给头皮挠痒痒,谢观最近太粘人了,她?能感知到,他似乎在害怕什么东西。
她?安静坐在那?里时,犹如案上的丝绢与纸,逐渐被雨打湿。
人心在这样的天?然湿润下,不设防,她?小憩了会,正倚着?柱子睡得正香,绵软梦到了什么的样子,有手指轻轻抚过,像是?怕弄疼果皮下的果瓤与肉。
卉满醒来时,看到谢束坐在自己?身侧,他是?从林间走来的,一边走一边夹着?烟,衬衫湿漉漉贴在肩膀上,把扣子系到最上面,穿着?严谨正统的西裤。
他支着?腿撑身在她?身边躲雨,被打湿的林间,花叶蒂落,在浓浓阴影中顺着?雨声腐烂。
她?朦胧睁开眼,亲眼见他跪在自己?身侧,抓住她?手背,闻了闻,贴了下自己?的侧脸,感到荒凉又满足。
沉默与怪异像风化了那?样,卉满知道他不是?谢束,但这不妨碍他用这个身份混进来。
这是?她?几年来第一次见到谢桉,平日里她?出?门很?少,而作为大?股东必须要出?席的极重要场合,谢观基本寸步不离,而且安排跟许家有关?的活动都务必错开。
她?顿时清醒了,一副严不可犯的样子,眼睛清明没有蒙障,那?股眼底的反感盖不住,没想到谢桉居然有胆子出?现在这里。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嗯?”
她?眼神稍微一动,谢桉便?知道被识破了。
细烟被摁熄在地,留下水与火的黑印子。
他的眼睛比夜晚的大?海还要黑,暗的逼人,用眼睛瞄着?她?的双眉,许久未见,他的气场迭转太多,那?双桃花眼尾端越发长了,有一片斜飞阴影。
“你不喜欢我现在的样子?”
“我不喜欢你。”
风的呼吸带着?绿意。
卉满摇头,厌恶道:“别再见我了。”
“我们有七百三十二天?没有见面,你不觉得开口这样说很?伤我?”
谢桉在倒退的雨幕中回想七百多天?以前,背负着?被指责,背叛宗族的骂名,他娶了谢家死对头许氏家族的千金,做了世仇家族的赘婿。
但是?这个千金身体不好?,因此他几乎寸步不离。
知情人都说他爱妻如命。
但真实情况呢?
没有人知道谢桉这几年怎么过的,他那?样高傲的人,低下头,用尽温良阴郁的性情,去无?微不至服侍另一个女人,最后,还好?她?去世的早,总算死了,他可以尽情施展抱负了。
许多晚上,每次他跟那?个女人做.爱时,都把她?当成是?卉满,听到她?的叫.床声,想象她?是?他的,兴奋刺激的感觉掠遍全身,脊柱闪过电击,而事后永远是?罪恶与失落。
那?些夜晚,他的表情就像躺在一个冷血动物身旁那?样,冰冷,空洞,凝固的声音,浪漫的,恢弘的,壮丽的,无?的放矢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又无?缘无?故的恨。
一个人永远无?法知道另一个人经历过什么,在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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