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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受惊的兔子”
和柔姑娘却又再原地变身,似乎理智回笼一般变成了居中斡旋的角色,她阻止了曹妈妈继续争辩,宁愿受罚受屈,认错认得虽不及时但还算真诚:“大奶奶教训得对,都是奴婢的过错,是奴婢心存不服才没有听从大奶奶的嘱令,奴婢未尽本份,理应受罚。”
紧跟着一个大礼拜下以额抢地,只是没有再加苦情戏叩首不断闹出血淋淋的场面来。
那就不是认罚,反而是在反抗了。
原来和柔是懂得身为下人的本份的。
春归当然也正如自己所言只是小惩大戒,不过罚站一个时辰,且还专门告诫了不用站在太阳底下,就在游廊里还能遮阴。
于是斥园里由曹妈妈一手主导和柔倾情上演,顾大奶奶被逼无奈上场的“正式拜礼”
一出闹剧总算降下帷幕,但谁胜谁负一时之间还没人说得清。
最心焦的人无疑是宋妈妈,不仅打发了梅妒、菊羞,连她自己都亲自上阵陪着笑脸出去打听了一轮消息,可在人生地不熟的太师府,要想摸清和柔的根底又谈何容易?反倒是听说了一大堆的闲言碎语原来不够半日的时间,斥园里发生的事居然连浣衣房的下人都有耳闻了,这些仆婢议论起来,无一认为曹妈妈护短仗着身份不敬新妇,还有那和柔有违本份,众口一辞都在说大奶奶的不是。
“看看府里的几位夫人,谁不对老爷们的乳母嬷嬷都礼敬几分,没想到大奶奶这刚一入门,就敢驳大爷乳母的体面,看来大奶奶是真不懂得礼仪人家的规矩。”
“懂不懂的咱们说不准,但有一件,这位大奶奶今日是有心要给曹妈妈母女两个排头吃,为的什么?还不是妒悍两个字,谁不知道和柔是先头的朱夫人留心选出来的,大奶奶既然进了门,是该给她一个名份,没想到非但驳了,说曹妈妈的话没凭没据,还寻了和柔的错处把人狠狠落了颜面。”
“这还要什么凭据?咱们这样的人家,公子少爷屋里自小就会放着个老成持重的丫鬟,虽不像那些勋贵门第早早就定了名份,意思总归是那样,和柔是不是朱夫人亲自给大爷挑选的?又是不是打小就在屋子里侍候?这都是阖府上下心里有数的事儿,大奶奶竟敢不认。”
“说来和柔这丫头也是可怜,她一贯是个老实本份的,从来就没有那等妖妖饶饶的心思,朱夫人让她侍奉大爷,她的心思就都在侍奉二字上头,熬到如今二十出头了,要若是没得大奶奶认允下来,也说不上什么合适的人家,竟是白白耽搁在里头……她和她姐姐都是忠心侍主的,一个殉了主,一个眼看也落不上福报,真是造孽。”
宋妈妈听闻这些议论,急得更是像从脚底到天灵都着火了般,旋风般的卷回了斥园,追着春归就是好番苦口婆心的劝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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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大无所惧
春归正身体力行着兰庭交待的任务,就是把斥园好好按她的审美布置规划一番,但如植木造景这类事务是急不来的,也只好把现有的器物重新规置,比如被兰庭特意点出的那盆钵莲,就该从正对窗户的秃石上立即移开,春归便让溪谷捧着,她在斥园里转了一圈儿,终于决定放在一座凉亭里。
还没交待完整,宋妈妈这阵旋风就卷到了,于是春归也听闻了她在太师府似乎要沦为声名狼籍的这件噩耗。
“老奴不是不知道大奶奶心中的憋屈,想咱们本家老爷过去如何对待太太的,也怨不得奶奶会拿老爷和大爷比较,可这世上像老爷那样的人本就不多见,奶奶嫁的门户又非同一般,又怎能抗拒屋子里有几个通房妾室呢?”
宋妈妈顾不得满头的热汗,也强忍住口干舌躁,生怕春归任性不听劝告似的,把一番话像放炮仗般说完:“过去无论朱夫人,还是二夫人,甚至当老爷们授职时主动张罗着纳了一房良妾,相比之下,和柔到底是奴婢出身,怎么也对大奶奶构不成威胁,大奶奶又何必因为这事和曹妈妈逞强呢。”
春归听宋妈妈说完了话,瞪了一眼紧随其后的菊羞:“没眼色的丫头,还不给妈妈端碗茶来解渴?”
又笑着把自己的团扇递给了梅妒,让她替宋妈妈扇凉,见青萍似乎有话要说的模样,春归乐于鼓励:“我也想听听青萍的见解。”
“宋妈妈的话确有道理,太师府虽然是书香门第、官宦世族,素来家风便禁止子弟沉湎酒色,可正室之下照常也有偏房侍妾,这是俗例,无犯沉湎酒色的戒条。
只奴婢心里觉得怪异的是,莫说太师府这样的门第,便如勋爵人家,只要稍微还重视声誉的,都不会当新妇入门未久未曾育有嫡子时就提出纳妾,就更不可能纵容管事仆妇干涉主家的内闱,曹妈妈就算不是太师府的家生奴婢,但朱家同样也是书香门第,她不可能不懂得这些礼矩,那么她今日这番行事便是别有用心。”
春归对青萍的分析十分赞许,这才向宋妈妈表达她的想法:“曹妈妈过去是朱夫人的陪房,后来又做了大爷的乳母,足见深得朱夫人的信重,她必定是
对朱夫人忠心耿耿。
朱夫人被陷害,虽说不是沈夫人主谋,但沈夫人却因而获利,曹妈妈应当会对沈夫人心存不满,又加上老夫人、二夫人居中挑拨,曹妈妈越发会戒备沈夫人这继母会对大爷不利,在她看来,大爷是被沈夫人算计才毁了和晋国公府的一门良缘,我必然和沈夫人是同一阵营,她今日才闹出这么一出,无非就是想要给我一个下马威,顺带着在我头上栽个狂悖妒悍的骂名罢了。”
“大奶奶既然洞悉了曹妈妈的用心,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宋妈妈更急了:“曹妈妈无非是为了大爷着想,对大奶奶有所曲解,大奶奶何不忍下这一时之气,以诚相待,时长日久自然会让曹妈妈改变看法。”
“她就是个心术不正的人,除非我摇身一变也有了哪户高门撑腰壮势,否则只怕是改变不过来她那看法了。”
春归笑道。
宋妈妈长叹一声:“这可不是置气的时候。”
“我不是置气。”
春归眼见着菊羞拿了温茶过来,忙让宋妈妈解渴,她自己慢条斯理地往下说:“曹妈妈若真一心为了大爷考虑,她必定会先和大爷商量,大爷总不可能答应她这样的行事吧?明明那日咱们刚回太师府,大爷便叫了她来,说今后这院儿里大小的事务都让她听从我的安排,这哪里像不认同我这正妻呢?但曹妈妈仍然不服,趁着大爷备考的时候迫不及待进行她的计划,她一个仆妇,倒拿起了大爷的主意,她可有一点仆妇的本份?这不是心术不正是什么。”
“可她毕竟是大爷的乳母……”
“那也没有在主家面前颐指气使的特权。”
春归挑眉:“妈妈可别信那套礼仪之家的说辞,越是礼仪之家就越容不下恶奴欺主,乳母一心一意为了少主打算,少主确然该待以礼敬,但对乳母可没有必须恭顺孝道的要求。”
菊羞快言快语的接嘴道:“就是就是,今日我看那曹妈妈这样张狂,都恨不能上前把她喝斥一顿,欺负谁没有见识呢?我们本家是没有太师府显望,却也不是能任人欺凌的,她想得大奶奶的礼敬,那就先要对大奶奶诚服示以忠心。”
宋妈妈鼓着眼把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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