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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不具备贤主明君之能。
要若周王不察,尽心竭力一场,落得的却是功败垂成,莫名其妙被别人摘了桃子。
——
弘复十二年二月初五,当最后一艘满载秋赋的运船也从南京城的港口启行,户部尚书张巩终于是舒了口长气,转身冲窦章抱一抱拳:“这数月以来,江南虽经不少官员贬迁之乱,闹得多少吏员都人心惶惶,所幸的是张某不负许阁老所托,到底协助得殿下征齐秋赋,顺利运交京城,且各州县,因此又理察核实了籍册田亩,多年乱象终于得到整改,张某这一任后致仕告老,也不负君国信托了。”
张巩着实是个中立派,并不愿参涉储争,他想的便是在南京户部尚书一职上卸任,告老还乡之后,过些年含饴弄孙的休闲日子,虽然他没能拜阁为相,数十年仕途未犯过错,也算是为子孙日后的前程打下了基础,至于子孙将来能走到哪步,那就得看他们自己的时运了。
当朝首辅许晋,曾经为张巩的直属上官,所以张巩与窦章因为许晋的缘故颇有交谊,但他这回协佐周王监行江南政令却并不是仅仅因为私谊旧情,秉持的也是职务之责,而今眼看着江南时局已定,张巩是以有如释重负的心情。
窦章微转过身看着张巩,神情几分凝重:“皇上有志复兴盛世,这回整饬官场不过是首要的一步而已,前途还实多艰辛,将来还少不得张公这样的忠臣良士为盛世之治效力,张公可不能生致仕挂冠之想。”
“张某有多少才干,着实有自知之明,日后的庙堂,还得靠迳勿这帮后起之秀操持领率,张某这把老骨头是折腾不动了。”
张巩摇头轻笑。
窦章也就没有多说了。
迳勿的确才干,只可惜断人度势始终不及赵太师当年老辣,尤其过于沉耽内帏之情,贸择昏聩而辅,其年轻气盛又根本听不进规劝教束,虽确能称为后起之秀,遗憾的是根本无能率领庙堂。
他
怀着这样的心思,就越发期待接下来的事态骤发。
兰庭这日却置一席酒,单请窦章往逢君阁饮谈。
陈实自然是欣喜若狂废心张罗,楚楚却有几分忧虑,担心连窦章都已然露出破绽,但她又不好试探,唯只安排了一间雅室,她却在陋壁利用矢服窃听。
兰庭有如恍然不觉隔墙有耳。
甚至主动解释自己为何相邀窦章前来逢君阁:“这回江南之行,多得窦公倾力相助,才使诸多政令得以顺利推行,早该置酒相谢,而今终于有了空闲,这间逢君阁,有内子注资,是而相比吴王宫里更加自在几分,今日庭与窦公不谈公务单论私交,尽兴一饮。”
楚楚听了一阵儿,果然是在叙旧,仿佛赵迳勿是料定了周王已然胜出,他们在江南必然不会久留了,届时当恩旨送抵,立即便将返程,没有空睱再设酒宴与故交话别,所以才在这时便先设宴。
当酒过三巡,兰庭言道:“殿下颇为看重窦公,认为凭窦公之能,应天府尹着实算为屈就,殿下有意举荐窦公入阁拜相。”
这就是代周王来探窦章的口风,笼络窦章彻底奉周王为主君了。
窦章莫名便觉几分焦虑,很敷衍的一笑:“老朽迂腐之资,实不敢企及内阁,只是为君国之事,不敢不竭诚效忠,殿下这般褒奖,老朽着实愧不敢当。”
“窦公太自谦了。”
兰庭微微一笑,一连尽饮数杯烈酒,神情颇带着几分郁愁。
“迳勿难道心怀哀愁?”
窦章主动问起。
“不瞒窦公,江南监政一事虽然顺利,可因为庭一时不慎,害得外祖及舅岳横遭不测,而今明知谁乃首恶元凶,却不能为亲长报仇血恨,心中实觉愧恨,也是好容易完成了秋粮征运的要务,今日多饮了几杯酒,未免牵发心事。”
“怎么?迳勿已经察明了凶手?”
“是。”
兰庭长叹:“正是与张况岜一案密切相关,首恶元凶乃何人毋庸置疑了。”
他看见窦章明明顿下的酒杯又再重新举起,放心陪喝了一杯。
这件事,窦章知情!
但窦章当然会顺着兰庭的话往下说:“临淄王毕竟贵为皇子,没有罪证确凿,迳勿的确无计可施,只纠察贪逆,从来难免不测祸殃,李公曾经亦为命官臣子,相信能够深明大义,至于令内……妇道人家一时会有埋怨,但只要还不忘妇德内规,治气也只是暂时,迳勿又何必自苦。”
兰庭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冷笑,大抵判断出窦章因何会被说服,他的对手确然不容小觑,论及掌握把纵人性心理,他是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但仍然不忘为春归正名:“内子从来不曾因外岳之事埋怨,她一贯深明大义,只内子越是如此,庭心里便越是愧疚,庭今日不妨许诺,还请窦公作个见证,无论那元凶首恶身份多么尊贵,有朝一日,庭必定会将其一党绳之以法,用首恶帮凶人头,告奠外岳英魂。”
这一席断头酒,窦章你先喝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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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2章二月春和
江南二月,春风确然似剪,裁得细叶均匀。
是游春的季节,好容易没有公务缠身,兰庭这日提出了出行的邀请,受到邀请的人是春归和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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