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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把小品所写的情境用自己的话说完,春归又总结:“妾身阅完笔者这段文字,是极感慨笔者乃旷达之人。”
薛夫人便举酒:“确然,阿顾倒是给我等荐了一篇佳文,虽不能与笔者谋面,也可借沈夫人的好酒,与在座之客,共敬此位高士的旷达雅量。”
见众人举杯,费氏虽心中郁怒,也不好寻衅,不过她把杯子放下后,仍然没有放过春归:“顾娘子用这段闲书,把诸位的关注引开,却也不说究竟是真觉得戏曲风雅,还是有意用这等俗事消遣我等。”
春归只把笑吟吟的一张脸冲向费氏,却一声不再言语。
费氏挑眉:“娘子这般高慢,不应不回我的问话,这是何意?”
薛夫人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也轻轻一笑:“费娘子是真没听明白阿顾所说的小品呢,她已经回应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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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古音实事
?别说费氏没听明白春归的“回应”
,在座多数也都只是听了个热闹,觉得有趣而已,这其中就包括了沈夫人,她甚至都没忍住心中的讶异,直接问了出口:“我最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说法,庭哥媳妇刚才说那段小品,我只觉描述的场景热闹,众生百态又确然有趣,更多的也就不知晓了,庭哥媳妇快快解释来给我听。”
春归:……
这种拐着弯子损人的话让她解释来听?
好在薛夫人是真被春归精心准备的一餐肴馔取悦了,再一次帮她圆场:“小品前文说的是几样人西湖赏月,却都不是为了赏月,那笔者的意思,分明是认可最后一样人才能称为赏月,又确具清梦甚惬、香气拍人的雅趣,不过呢,笔者却并没讥刺前头四样人,甚至还觉得四样人很是可看,既富众生百态的真实,又何论雅俗呢?所以我和阿顾才称笔者旷达,倒教我等俗常自省,是否附庸风雅,故作姿态来博他人称赞风雅。”
自省的其实不是“我等”
,而该费氏“你等”
,口口声声以风雅自诩,讽刺他人浅俗,也不想想自己就如那等“自己看月也希望别人看自己看月的人”
,明明虚荣人一个,可别污了高士雅客这四个字。
见费氏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薛夫人却仍劝诫:“费娘子的话原也不错,戏唱确然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我等现下,又何尝是在大雅之堂呢?喝着鲜甜的果酒,听着曲唱清腔,这是俗趣,正该聚会饮乐时的消遣,至于稍后的亘古之音,却也未必就关风雅,又或许是以俗衬雅,论是怎的,让我们都觉期待呢,客随主便,费娘子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到此再不和费氏言谈,薛夫人先问春归讨要戏文来看,她一边看着的时候,就有一个妙龄女子到了花榭里,又说是戏唱,实则那女子并没有装扮,只是用昆腔,把几段戏文唱出。
薛夫人只听那伶人的唱腔宛转悠扬,手眼身步也极专致,先便微微颔首。
又说来其实薛夫人虽然素好琴棋书画,以及花木香茗一类的闲雅之事,但对于雅俗共赏的戏曲她也从不排斥,不过更加偏好唱腔柔美,戏文典雅的昆曲。
就连费氏,她也并不是当真就对戏唱嗤之以鼻避之千里,甚至于她那位名士外祖父也是爱听昆曲的,只不过当沈夫人听戏,在费氏看来就是粗俗,尤其是在雅集上请伶人来唱戏,这难道还不能称为庸鄙?
可她就算想要发难,又不得不顾忌薛夫人的态度,说到底无论费氏心不心服,在汾阳一地,女眷圈中,薛夫人素来就得推崇,要被她视为“不可交”
从此不再邀请,费氏就再不用枉想会赢得其余名流的认同了。
薛夫人这时把此戏曲听得津津有味,费氏又哪敢喊停?
也就只能黑着脸罢了。
伶人唱的第一出曲,是一个闺阁女子的口吻,奉父母之命定了婚事,却因未曾见过未来夫婿的面儿,又是忐忑又是欢喜,正如那戏文所写“真欢喜终生已定,更揣测郎君品行。
一边将粉面笑脸照铜镜,一边是愁肠忧思积芳心。
靠西窗长吁短叹付东庭。
正此时斜阳影里,绿枝站红蜓。”
活脱脱一个闺阁少女,半喜半忧,欲笑还愁,心事万千,傍晚倚窗悄叹的形影。
而后的一出,也是曲调轻快,唱的是女子终于出阁完婚,见夫君体贴入微,她终是把“多少忧思,对那龙凤喜烛抛消”
。
又婚后的生活,果然是充满了情趣,不是琴瑟和谐相敬如宾的优雅,而四溢着男耕女织人间烟火的真实,是“把那红枣桂圆,床前帐内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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