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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珍姨娘,却是声色不动,像极一个摆设,仿佛对这间厅堂发生的事无知无察,置之事外。
太过平静,反而蹊跷,情势的紧急终于让这个幕后之人露出了明显的破绽。
兰庭曲起手指,用指尖在身边的香樟镂雕如意纹栏的圆角方几上轻轻两敲,王三郎立即会意,带着几分狐疑地询问:“太太当真无事?怎么早前我看兄长,情形确然不好!”
王久贵神色凝重,瞪视凝思的目光如喷怒焰:“我与宋舍人,都不料这贱婢意欲加害的人竟是大郎,一时大意,倒教她得了手!”
“确然是晚辈疏忽了。”
兰庭也是满面愧疚。
“罢了,宋舍人这番审问下,老朽再无疑虑,真凶必定就是凝思这贱婢,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然则对于此等蛇蝎心肠的奴婢,老朽再是怎么宽仁,也容不得她这杀子之仇,定是必须严惩!”
王久贵像是有了决断,下令要把那丸毒药,当着众人的面强迫凝思服下,说这样也算凝思自取其咎。
郑氏和三奶奶,寻常都不曾见过王久贵如此震怒,她们两个虽说嘴巴厉害,心肠也算不上柔软,却不曾见过活活一条人命死在眼前的场景,俱都吓得白了脸,往后缩了一缩。
而珍姨娘,这时又像回过神来,也是一副心中惧怕,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爷难道是想私下处死奴婢?”
凝思并没有放弃生机,她仍旧挺直着脊梁:“就算是养生丸里掺毒,也不能证死是奴婢替换,老爷就不怕万一害死无辜,又会遭到因果孽报?奴婢为证清白,不怕被扭送公堂,奴婢相信官府的青天老爷,会还无辜之人清白。”
“王翁,晚辈也不赞成王翁私刑处死凝思。”
兰庭也道:“事涉命案,确然应当报知官府审决。”
“可这事,涉及家丑……”
王久贵这番是真犹豫了,他没有想到兰庭竟然会附和凝思,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呀?
“这件案子,可不仅仅涉及王翁的家丑。”
兰庭也很坚决:“王翁可知,晚辈已经察明,福康堂那位被收买的药工,两月之前回家途中,竟遇刺身亡,虽身上钱财被一抢而空,但晚辈相信这也是假象。”
他看向凝思:“到这地步,姑娘难道尚存饶幸?你们先是打听得那药工有嗜赌的恶习,下了圈套,害他欠下赌债,再用重金收买,事后也怕药工泄露机密,把他杀人灭口,不过姑娘应该没有想到,那药工也有防范,将被人收买,在备制王家所购养生丸中掺毒的事暗中告诉了他的一位亲友。”
郑氏又再听出不对来:“凝思不过是个婢女,哪来的手段又是重金买通药工,又是杀人灭口的?”
“王翁家中这件命案,凶犯决非凝思一人,首先,是谁假扮三郎君与凝思密谋尚未察明,仍有隐患,且二太太之言,晚辈以为大有道理,光靠凝思,怎么可能在闹市之上,且光天化日之下杀人灭口?!
晚辈又有疑惑未解,凝思与大太太、王世兄母子二人,并无深仇大恨,无非是因利杀人,那么究竟是谁许以利益收买她,晚辈怀疑,主谋正是三郎君,故而建议王翁,当把凝思及令郎,送往府衙受审。”
郑氏起初倒还听得津津有味,信服不已,不防兰庭的话锋一转,竟然又把她的儿子牵涉其中,立时就像被针扎了脚,跳起来质疑:“三郎巳初时,可是和老爷在一处,宋小郎自己证实了这一点,怎么又再血口喷人了?”
王三这会儿也不能保持淡定了:“宋小郎,你可不能够胡乱攀咬。”
“王世兄中毒,只有三郎君才是最大的获益者,所以就算三郎君并非巳初和凝思密商之人,也难逃嫌疑。”
王三也是直跳起来:“父亲,您可不能听信宋小郎的猜测之说呀,把这贱婢送去衙门儿子赞成,可这件事,是真和儿子没有丝毫干系呀。”
王久贵也道:“宋舍人虽是好心,但这一件事,实在不宜声张。”
他心知肚明,周氏和王平安都是毫发无损,且这件事也和三儿子没有多大干系,完全可以私下处治了凝思,告慰白氏泉下之灵即可,大无必要闹生官非。
“王翁已经不能隐瞒了。”
兰庭干脆开诚布公:“晚辈惭愧,对王翁说了诳语,晚辈并非姓宋,且也不是远自金陵而来,晚辈姓赵,字迳勿,家父正是汾州知州。”
王久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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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怎么说,明明是逍遥仙长的信徒,莫问道长引荐来察实白氏死因的少年,怎么摇身一变,就成了知州的公子?
王老爷的脑子里像是忽然被人泼了一桶浆糊,粘粘乎乎不能运转了。
他又听见,一阵刺耳的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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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凶犯自裁
?原本膝跪在地的凝思,竟直立于厅堂,像是目睹了一场让人捧腹的闹剧,笑得花枝乱颤,把众人的目光再度吸引到自己身上时,她才歇了那有若鸹鸣的笑声,平平无奇的眉眼,此刻却像描绘出两分风情,相比早前的能言善辩,眼下更比过去有如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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