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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涛坚持道,殷虹冰闻言没再说话,只是坐直了身体,可攥着董小青和沈和安的手还是没撒开。
“你后背有一道长长的疤,爸说你是不小心碰到你姥姥家的脱粒机上弄得,你还记得吧?”
沈涛看着沈和安问。
沈和安不假思索点了点头,他记得很清楚。
“其实那是你被人拿刀子砍的,脱粒机上的横刃哪儿有那么锋利。”
沈涛的话让沈和安和董小青都很吃惊。
“当时我不在,让你妈跟你说。”
沈涛把话头递给了殷虹冰,他还是想让妻子面对和接受。
“……当时中央刚发布了推广普通话的指示,我响应国家号召,跟着部队下到黄河边上博县的一个村子推广普通话,就住在一户老农家里头。
他们家房子还算大,人口又简单,只有老两口和一个娃,那个娃娃又白净又漂亮,嘴巴还甜,我特别喜欢。
有一天我跟着战友去县里头办事儿,娃娃非得跟着,我就上娃一起去了,回来的时候只见到家里头有血迹,却一个人都不见。”
殷虹冰接过董小青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净了眼泪才开始慢慢回忆起来。
沈和安静静的听着,知道那个娃娃肯定就是自己。
董小青看了沈和安一眼,见他还算平静才继续认真听下去。
“我当时特别着急,赶紧让战友去找村长,我到处跑着找人,后来我是在不远处的斜坡下头发现那老两口的,老爷子已经摔死了,老太太被老爷子护着,还能说得出话来。
老太太只说他们是在京都把你抱走的,当时是听了一个姓戚的人的话,将你领了回来,只当做替死去的儿子留个后。
却没想到这才不到半年时间,对方就带着人找来了,然后就让我带着你赶快走,千万别找回去了,因为你就是戚家的人,说完她也断了气。”
殷虹冰说着到这儿,停下来看了眼沈和安,眼神也带着些担忧。
“我没事儿妈,您继续说。”
沈和安握了握殷虹冰的手,神色特别冷静。
“我当时很害怕,所以抱着你回去找跟我一起过来的两个战友,却被人堵在了半路上,我带着你跑的时候,被他们砍了一刀,我听出来他们的口音了,是京腔。”
殷虹冰说着,撸起袖子露出了两条胳膊上沈和安很熟悉的伤疤。
以前殷虹冰总不肯说是怎么伤的,问急了就说是工伤,原来是因为要救他……沈和安紧紧握住了殷虹冰的胳膊。
“我不敢继续待下去,就简单给你包扎了以后,坐汽车辗转回了西原。
后来你爸派人去京城打听过的,你家里人就是姓戚,好像有两拨人在找你。
我们当时只是西原军区的小干部,也没什么后台,我和你爸都不敢说出来你的事儿,只说你是你爸战友的孩子,赶紧给你上了户口,这事儿只有你林叔知道。
咱们后来才搬来的军区大院儿,大家都当你是我生的。”
殷虹冰说完,又有些激动起来。
“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又回来找你,可是你不能回去,回去会有危险的。”
她反手紧紧抓住沈和安的胳膊不肯放开,只等着沈和安答应她。
“好,我不回去,我会跟他们说清楚的,他们以后不会再来了。”
沈和安完全没有抗拒的点了点头。
“对不起,妈,让您想起不愉快的事情,都是我不好。”
沈和安搂住殷虹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里头特别难受,这难受里头有愧疚,也有受伤,缠绕在一起说不清楚。
“我要早知道你那么早就知道,还心里头那么大疙瘩,我早打你一顿告诉你了,你个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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