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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治愈他的人。
◎
后院收拾得很漂亮，秋日正是赏菊的好时节。
一盆盆菊花放在后院，争芳斗艳，是最盛的秋日景，哪里还有当时林清许来的那般萧瑟。
苏意跟在林鹤之身后，看着后院的盛景，一时摸不透林鹤之带她来的意图。
“林清许从小是在这儿长大的。”
“当初，他一有做的不好的，我就让他跪在这后院之中，每年除夕夜晚上，他都跪在这儿。”
林鹤之抚摸着拐杖顶端，上面因为长久被摸而变得格外光滑，神色不明。
苏意却在听到之后睁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林鹤之，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意。
“新年夜，你让他跪在这儿？”
“嗯。”
“每一年都这样？”
“每一年都这样。”
林鹤之点点头，又想到什么，继续说，“后来你们分开，他一直在医院昏迷，元宵节的时候，他去明城了。”
苏意的神色带着惊讶，心底隐隐有个猜测，但不敢想，也不敢确定。
“当时他晕倒在一个小区，被救护车抢救去医院。”
林鹤之淡淡地说，“抢救了很久，又折腾回这边，我才知道，他每年大年初一都会去医院，发烧挂点滴。”
苏意想到当初元宵节那天，她和家人吃完饭，就去了机场，出小区时遇上的那辆救护车，想来，当时车上的大概就是林清许。
苏意的心像是破了一个口，风呼啦啦地灌进来，肆意摧残着，后院的菊花看着也没有那么艳丽了，相反，带着一股浓浓的悲凉。
苏意张了张口，许久说不出话，指尖都在轻轻颤抖。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呢。”
苏意轻声说着，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心疼的要命。
林鹤之也沉默了许久，他让苏意留在这儿，自己慢慢走进工作室，随后又拿了东西出来，是一个有些老的木匣子。
他将木匣子递给苏意，目光看淡，“你们的婚事我说不上赞同，但也没有那么反对了。”
“这算是给你的祝福。”
“至于林清许的，等你们要走的时候再给你罢。”
林鹤之叹了口气，坐到了院子中间的石凳上，端起佣人放上来的茶，喝了一口，看到苏意站在那儿，神色呆滞，眼角粉粉的，蒙了一层雾气。
“你去找他吧，我一个人在这儿赏会儿花。”
林鹤之将目光从苏意身上挪开，看向院子里的菊花。
因为下过雨，灿黄的花上蒙着水珠，娇艳欲滴。
“您后悔过吗？当初那么对他。”
苏意没有走，也看向那灿黄的菊花，是最明媚的模样，声音是清甜的，却又带着深秋的冷意。
“后不后悔的，都已经这样了。”
林鹤之苍老的声音在庭院响起，穿林打叶，空荡又寂寥。
是啊，后悔是世上最没用的事情，左右不过是人心作祟，行动和现在永远比后悔和从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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