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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不到一个时辰,何缜就折腾不动了。
&esp;&esp;肠胃饥馁,四肢僵硬,口干舌燥,绳索将手指勒得发麻,不远处的鼾声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esp;&esp;“说什么‘叙旧’,不就是想打听我那点事儿吗?”
何缜沙哑而沮丧道,“先把我放开,给我拿点水喝。”
&esp;&esp;方才折腾出多大动静赵熙衡都没反应,这句话刚说出口,那装睡之人就翻身坐起,笑吟吟地汲上鞋子。
&esp;&esp;“快讲讲,你是怎么被她扫地出门的。”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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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什么叫“扫地出门”
啊。
&esp;&esp;赵熙衡不会相信自己重病未愈,亦想象不到离开的决定是他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为了让赵熙衡解开绳索,何缜将请求和离之事略讲了一遍。
&esp;&esp;他不求赵熙衡理解,也不觉得他能理解,果然,回应他的是一声不屑的嘲讽。
&esp;&esp;“嘁——我以为你曾与姓梁的分庭抗礼,总该有点能耐,没想到是个蠢蛋加怂包。
走也罢了,还将地位、姓氏拱手相赠,助他名正言顺坐稳储卿之位……梁穹前世救过你的命不成?”
&esp;&esp;何缜早放下与梁穹的争执,对愤慨并不共情,只是问:“如履薄冰的陪伴,生怕遭人厌弃,卑微得不像自己,也不知对她的爱用光后该如何自处。
如果这是储卿之位的代价,你愿意要吗?”
&esp;&esp;“要,”
赵熙衡的回答不假思索,“如果是我,我就要。
这些问题朝夕相伴迟早解决,你做不到是你无能,是我一定会迎刃而解。”
&esp;&esp;他这么自信,说得像自己当过储卿一样。
&esp;&esp;指指点点就是比真操实干简单,何缜也知道,赵熙衡的自信来源于从前两人的真心相爱。
爱,归根结底,还是这个“爱”
字。
他想了五年,愈发看不懂它的含义了。
&esp;&esp;“五年了,当初的症结,如今想通了吗?”
&esp;&esp;赵熙衡也在问他,他是真的哑口无言。
&esp;&esp;“还想回去吗?”
&esp;&esp;何缜还是沉默。
&esp;&esp;“啧,怎么回去呢?她根本没给你回头的机会嘛,储卿之位两年前就给梁穹了,你回去当庶卿,还是当使奴啊?
&esp;&esp;“听闻他又是那副嘴脸——‘储卿重病未愈,不宜偏私更易,让殿下担负薄情之名’。
辞让叁次,占尽贤名,最终还不是美滋滋地受了?只剩你长吁短叹,顾影自怜,这是图什么?”
&esp;&esp;何缜并没有顾影自怜,她对梁穹的偏爱又不是今日才见端倪。
自己毕竟是后来者,当时的不甘、争执,早就被时间的河流带走。
&esp;&esp;“我和你不一样,我没有一定胜过梁穹的执念,输了就是输了,总好过连竞逐资格都没有,只会背地里酸溜溜说小话。”
&esp;&esp;赵熙衡就阴阳怪气:“不愧是异母异父的亲兄弟,你现在都开始帮腔哥哥了。”
&esp;&esp;……他迟早,迟早把这根气死人不偿命的舌头拔下来。
&esp;&esp;苦于双臂还在绑缚中,何缜息心哑火,将入耳的奚落当成狗放屁。
&esp;&e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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