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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感的存在和悖谬的贡献为文本增添了形而上的意味。
文本的另一成功之处是在于没有将人物的命运简单化,没有让人物按世俗的逻辑轨道发展:“我”
一个正当年华的小伙子没有因为自己的闲职单位而被朋友唾弃,也没有被消费主义所诱惑;方湄没有被成功冲昏头脑,任何时候她清楚自己不想要什么并勇敢地放弃;高前既没有被失意打倒,也没有被意外的成功蛊惑,他只是越来越深地感到惶惑和绝望;周佳音这样一个执迷于艺术的人归根结底却只钟情于爱本身,和那个湘西女子桃叶一样殊途同归;只有大胡子永远与消费时代保持一致的步调……叙事者对这些人物充满了同情,他理解他们,但不溺爱,所以他知道他们的死穴在哪里——这是消费时代的空洞,因为消费时代只提供欲望,却不贡献意义。
没有意义,心灵如何与身体达成和解。
《十年灯》的高明之招在于作者没有简单地用性来解决复杂微妙的内心问题,甚至没有着力去渲染身体的力量,反而转向了哲理思考,不停息地对时间和自我进行追问。
光这一点就将《十年灯》与当下众多的消费叙事区分开来。
小说比许多将命运简单地归咎于具体的物质困境的作品更能够抵达这个消费时代的症结。
书评:漂浮·寻找(1)
评张生《十年灯》
翟业军
《十年灯》是张生继《白云千里万里》之后的第二部长篇小说。
小说援引“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为标题,并不着意在抒发人生易逝、节序如流的感喟。
在张生笔下,黄庭坚的诗境和“白云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
一样被滤去宦游四海、羁旅行役的古典感伤,成为一种让我们联想到漂浮、虚幻、不确定、不真实等状态的意象。
这种状态不仅指“张生”
、高前、方湄、桃叶、周佳音等人“人随流水东西”
般的生命际遇,更是指他们在面对自己及他人漂浮的生命际遇时漂浮的生存感受。
在古典时代中生命即便漂浮无着,有着坚实的意义共契的古典人也会认为漂浮只是偶然的遭遇,而不会把它感受为基本的存在方式。
现代社会里意义共契土崩瓦解,存在本身成为漂浮,漂浮的存在经历着漂浮的际遇,生命竟轻得让人无法捉摸。
《十年灯》便是张生对漂浮这种现代感受的一次捉摸。
小说预设了一个相对坚实的起点——80年代的南大校园。
但很快桃叶退学、周佳音出国、高前被捕,坚实便一步步消融,成为无数漂浮着的碎片。
即便在看似坚实的起点,存在已经被桃叶感受为漂浮。
漂浮原来是现代人不得不处身的存在状态。
要追问这种残破的存在,张生选择了一条最上手的路径:审查出“自己”
和“世界”
的现代情态以及它们在现代社会中的相互关联,漂浮感便会豁显在我们面前。
“张生”
去凤凰追寻桃叶的踪迹,夜半在火车上醒来,突然感觉自己像个陌生人,已经认不出自己。
在凤凰的一个早晨,他照镜子时发现镜子中的自己没有某种自己应该拥有、希望拥有的东西,他这才意识到此行的真正目的不是寻找桃叶,而是寻找这个东西。
这个东西毕竟无法找到,“张生”
的自己便迷离莫辨,甚至幻化出无数个“张生”
,“而那个真正的张生,既不是我,也不是除我之外的某一个张生,他应该是所有的张生,所有的张生都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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