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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抬头看过来，便看见李相夷唇角笑意一晃而过。
他忽然站起，低头随意地摆弄了一下有些褶皱的衣摆，声音清亮又暗含意味不明的笑意：“你猜对了。”
方多病张了张嘴，“啊？”
下一刻，不等他有更多反应，整座莲花楼突然猛地往左拐去。
方多病一时不察，足下趔趄，狼狈摔在了桌上。
莲花楼拐得又快又猛，他这一下摔得狠实，顿时眼冒金星。
李相夷却稳如泰山，甚至还有闲心踢了一脚凳子腿，让方多病一屁股摔坐在凳子上，不至于在地板上来回滚动。
窗外白影一闪而过，是李莲花闪身进了屋，轻盈落在了两人身旁，语气淡淡：“他在外面。”
这个“他”
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眼看着今晚任务完成在即，李相夷的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
连单孤刀的人在外面大声呵斥都没在意。
他没有着急出去，而是先伸手替李莲花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襟，道：“等下喊我？”
李莲花轻轻点头，随后弯腰，把方多病从椅子上慢慢扶起。
等人缓回摔得七荤八素的神智后，两个人才一前一后地出了莲花楼的大门，面向屋外那将整个莲花楼包围得水泄不通的万圣道。
楼外，漆黑夜幕被一只只火把点燃，将数层人群与刀剑微微照亮。
为首的自然还是身着玄色华服的单孤刀。
可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他双眼布满血丝，眼底下的乌青藏不住，整个人似乎被榨尽了精气神，唯独眉宇间那股对李莲花毫不保留的怨恨与恶毒丝毫不减。
都说相由心生，他这副样子，可是与十年前那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大相径庭，完全看不出是同一人。
李莲花打量完，轻轻啧了一声，语气中似乎也夹杂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怜悯与嫌弃：“不知单门主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单孤刀深吸一口气，冷笑出声：“李相夷……事到如今，可都是你自找的。”
李莲花轻轻掀起眼皮，“哦？”
他的目光环顾向四周，左右看了一圈，这才道：“所以凭这些人，你就想跟李相夷抢东西？”
他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脸上神情从头到尾都平平淡淡：“这似乎……有点不够看啊。”
单孤刀眼角抽搐几分，咬牙切齿，握刀的手忍不住开始打起哆嗦，显然被气的不轻。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脊背也随之放松下来，语气逐渐森然：“不够看？”
“李相夷，这一点我得承认，你确实天纵奇才。
但你也别忘了，你再怎么惊才绝艳，天赋异禀，终究也不过一具肉体凡胎……”
一边说着，单孤刀忽然笑出了声：“我改主意了，我不杀你。”
“我要把你的手脚筋统统挑断，武功废尽。
再让世人看看……当年冠绝武林不可一世，天下第一的李相夷是如何成为我万圣道的一条看门狗的！”
“这里可是皇城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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