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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不敢答应，自己这个烂人，干了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没法给这个女孩许一个安稳的未来。
小玲见他不吭声，也不追问，只是剥了颗糖塞到他嘴里，草莓味的甜腻在舌尖化开：“没关系，我等你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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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嚼着糖，心里却像塞了团麻。
昨晚VIP包厢里，他撞见客人在茶几底下吸食一种没见过的白粉，边上还有几个空的粉色胶囊，锡纸烧出的焦味混着甜味。
他跟孙三爷汇报时，对方只是冷淡的回应道：“把人请出去就行，别声张，影响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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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小玲突然想起什么，“昨晚你巡逻的时候，是不是跟客人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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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
大兵含糊地应着，不想让她担心。
他掏出手机看了眼，发小金春日发来消息：“明晚老地方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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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春日海外留学回来现在是静海高中的英语老师，西装革履地站在讲台上，跟他这个在会所当保安的，早已是两个世界的人。
但每隔一段时间，两人还是会约在巷尾的酒吧，就着花生米喝着啤酒，说说小时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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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见”
大兵回了消息，抬头看见小玲正对着镜子化妆，她其实才二十岁，本该是在校园里读书的年纪，却在这里过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
“大兵哥，”
小玲转过身，眼底闪着光，“等我超市开起来，你就当老板，不用再看别人脸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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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兵扯了扯嘴角，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烟，突然很想抽一根——既想抽走对未来的迷茫，也想抽走包厢里那挥之不去的白粉味。
会所走廊传来服务生的吆喝声，对于有些人来说，醉生梦死的一晚又开始了。
大兵站起身，拍了拍小玲的肩膀：“我先去巡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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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小玲正对着手机屏幕傻笑，大概是在算要存多久的钱。
大兵的心里突然酸了一下，快步走进了那些灯光昏暗的走廊。
晚上十点的鼎豪会所，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门口的旋转灯牌把红蓝光晕打在来往客人脸上，走廊里飘着威士忌的醇香与女士香水的甜腻，包厢门开合间泄出的笑闹声，几乎要掀翻鎏金吊顶。
大兵刚在二楼楼梯口劝住两个醉醺醺骚扰小姐的客人，对讲机里就传来服务生的呼叫：“大兵！
三楼306！
快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306包厢的门敞着条缝，里面的动静隔着门板都透着暴戾。
推开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一个男人跪在地毯上，额头淌下的血糊住了半张脸，顺着下巴滴在深色地毯上，洇出一朵诡异的花。
“袁二。”
大兵的声音在嘈杂里像块冰，目光落在那个皮肤黝黑、个子矮小的中年男人身上。
袁二正翘着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根沾血的黄铜烟杆，鞋尖还踩着地上男人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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