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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浅笑着，圆润的杏眸曲成弯弯的月牙状，可眉宇间竟有股皎洁月色也盖不过的，袅袅的忧郁。
他缄默良久，许陵起身继续发问，才开口道：“若有朝一日你变成剑灵，你作何感想？”
她恢复醉态，昏昏沉沉道：“没这个可能，我是人，怎么变成剑灵，这个比喻无法成……”
“倘若我已经变成人呢？”
他在她言语流动中忽然接话。
话语停止，许陵站着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你方才说什么？”
崔嵬仍旧坐着，抬起头道：“我已经变成人了。”
从疑问句变成肯定句，她彻底相信了，下一瞬，抓住他的衣襟：“你活腻了？”
崔嵬直言不讳：“对。”
他的眼睛不避她审视的目光，毫不保留展现，甚至带有引她闯入的意味，对视良久，她默默道：“果真是活腻了。”
“那你活腻了吗？”
“我还没活够。”
“多久算够？”
“我要是剑灵，肯定活得比你久，至少问渊消失，我还留存世间。”
崔嵬笑了一声，口吻冷淡：“可惜，我们都不是了。”
他们两人已是同类，寿命亦然，不会有其中一方会因对方的离世而肝肠寸断。
许陵突然明白崔嵬的用意，她失魂落魄坐了下来，酒也醒了大半，还是问一句：“为什么？”
崔嵬微微低下头，摸上自己的脸，巴掌盖住脸庞，指间露出一双略显挣扎的眼睛。
“我……”
许陵却打断他：“你喜欢我，是不是？”
心意被如此轻易戳破，崔嵬自惭形秽，抿紧双唇。
许陵却握住他的手臂，靠近了几分，渐渐移开了手，字字句句清晰入耳：“你长得这样好看，幸亏你碰到的是我，不然的话后果自负，但你要记住，自己永远排在第一位，其他人，永远比不上。”
“你不一样，你也不是其他人。”
他说，“生死之巅，你可为我，我为何不能为你做出这样的选择？”
听到回答，许陵微愣。
当年，她的确是这样做的。
她与他之间，谁欠谁，早已算不清。
生死之间，时间长短，却在一念间变幻。
许陵微微绽开几分笑意，靠近他，一个低拉。
亲吻是什么样的感觉？
崔嵬活了上千年也不知道。
但现在他知道了，只觉、只觉唇上濡湿柔软芬芳，居然令他有点沉醉，像酒一样令人陶醉。
莫非这是男女之间沉沦爱河不能自拔的缘故？
那便沉沦沉醉吧。
因为与自己沉沦沉醉的是她。
她是许陵，是让自己动了凡心无法自拔的许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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