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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田的东头便是那条南北走向的人工河,名叫阮家河。
河畔上长满了杨杨树,偶尔杂着一些沙枣树、榆树。
由于水源丰富,河畔上的蒿草长得特别的旺盛,留有空白的地方,往往是村里娃娃们耍水之处,或村里浇田的闸口。
在阮家河的东头,是一条顺河修建的柏油公路,被称为210国道线。
在公路的更东边,是一条铁路。
在铁路的东面,便是这个平原小村落的太阳每天升起的地方。
老童七岁那一年,随了父母搬离了老家,来到了老家新村。
村里来接他们的是两辆老牛拉得木轮车,赶车的人都穿着白茬子羊皮袄,扎着腰带,捂着棉帽子,脸挡得看不清楚,呼吸从嘴里以白气的形式显现着。
他们边帮老童父亲装家当边咕噜着什么,那语音怪怪的,他听不懂。
老童父亲翻译了一下,他和母亲才听明白
两辆牛车拉着他们的东西在前面走,他和母亲跟着步行,很快就走得浑身发热,一点也不觉得累。
因为路太平了,走起来比翻山上岭过沟不知轻松多少倍。
前边的赶车人像个哑巴,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后面赶车的年轻人和老童父亲肩挨着肩,各人用自己的方言交流着。
他问老童母亲那个人说什么?是不是外国话。
老童母亲也听不懂,说大家都是中国人,绝不会是外国话的。
他知道要是外国话,老童父亲也肯定听不懂的。
其实来接他们的这两个村人,说的是当地方言。
他们一个叫阮小亮,有二十来岁,腰身虾弓着,马脸细长,还有点内凹,脸上生满了竖多横少的皱纹,一双说眯不眯,说醒不亮,简单如豆荚一样的眼晴迷茫中透出几分狡黠。
两片薄嘴唇如黄瓜上切了一个口子,而最为突出在脸上的,是那个非常特点的长鼻子。
这个鼻子占据了他脸颊的三分之一还多。
另一个年龄大的叫陈果然,相貌生得怪怪的,不爱多说话。
他们一家人随着两套牛拉的木轱辘车,一路上不知过了多少个沙丘,多少个村庄,最后走进了阮家新村,走进了一户人家的院子。
阮小亮回屋叫了一声之后,才有一个五大三粗,眉目有几分粗糙的人从屋里出来,审视着他们一家人说:&a;“
老童父亲听了有点尴尬,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来了一个花眉俊眼的男人,与大块头走到一边叽哩咕噜了几句后,过来指挥着两个赶车人,把他们送到了村边上的一长排土屋子前。
五大三粗,有点粗糙的家伙就是当时阮家新村的队长,叫阮大牛。
俊脸男人是队里的库管员,叫阮满仓。
这个人还算热情,只是说起话来带着一股神秘兮兮劲,他在土房前客气了几句后就走了。
老童父亲看着一长排破土房子,知道那是村里前几年为下乡知青盖好的知青屋。
这些低矮的房子一溜有八间多,面积都一样,单门单窗,有几间门板都掉下来了,窗子敞开成大窟窿,屋顶上还长着枯黄的草茎。
被指派给他们家的土屋内,泥土墙凸凸凹凹,墙角处还挂满了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蛛网的后面是一道竖裂缝,差不多有擀面杖粗细。
顶后墙迎家门的一张土炕还算完整,只是上面落满了尘埃,还有干透了的人的粪便。
屋顶上的笆子被烟薰火燎,看上去黑黢黢的,几根横七竖八歪斜又无规则的椽檩上,粘满了麻誉有白有黄有黑有灰的鸟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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