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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又低下头,脱鞋。
“我听你声音有点不对。”
他脱完鞋来到王曾亮身边把打开的窗户重新关上,低声道,“你别在窗边站,这几天很冷。”
“……”
避开王曾亮投来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他别好窗户,去把空调的温度开高了几度,又去提了提水壶,问:“你喝热水吗?”
不知道这一年那家伙在这边经历了什么,变了很多。
很多很多,各种意义上的。
很陌生。
那家伙泡了杯红茶给他,他顺便就着热茶水喝了药,很快就困了,坐着跟人说话时说着说着就不省人事了。
那是一个沉沉的盹儿,沉到他都不知道自己睡着了,还在梦里跟人继续唠嗑。
【这一年过得好吗?】梦里的他问。
【很好。
】对方回答道。
他有点高兴,又有点失望,还有点说不出的心塞,他掩饰住自己的情绪,回复道:【好就行,我也希望你好。
】
【谢谢。
】对方反问他:【你呢,这一年你过得好吗?】
【非常好,非常非常好。
】他报复性地无比坚定地回答道。
听到他的回答,对面那双眼睛流露出了不加掩饰的失落和尴尬,仿佛听到了一个坏消息。
这让他感觉好了一点,甚至有点爽:【怎么,你以为没了你我会痛哭流涕地过日子?怎么可能?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突然走掉会对我打击很大?告诉你,一点也没影响我赚钱生活,我照样每天吃香的喝辣的。
】
他的话成功让对面表现出了伤心的神色,并且流下眼泪来。
看到对方流泪,他变本加厉道:【知道我为什么出国来见你吗?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在骗人,尼古拉不是撒谎说你过得很好吗?你要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
对方流着眼泪来拉他的手,似乎企图拥抱他,然而却被他残忍地一把推开。
他冷冰冰道:【我马上就回国,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从今以后,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
再也不想看见……
“回……你……”
王曾亮醒来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什么,随着眼前画面的逐渐清晰,脑子里困顿的云雾也渐渐散开。
他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身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张毯子,空调温度也被调高了。
沙发前的小茶几上还有一杯热气的茶水,一只水壶正悬停在其上方。
顺着水壶看上去,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熟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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