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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白枕正从朱堂走出，看样子又是替沈老先生给沈西席送东西了。
李婳悄悄隐藏在草木中，屏息等白枕走到她附近。
“哈！”
一道身影猛地跳出来，挡住了少年去路。
白枕定睛看去，李婳站在他面前，看起来极为活跃，连前几日眼下青黑都不见踪影，唯有眼角红色胎记一如既往的生动。
他见状眉眼含笑，启唇道：“妹妹。”
“嘘。”
李婳示意白枕先别说话。
她全神贯注看着另一侧的琴室，室内小鹄挎着个包，偷偷摸摸从里面溜出来。
“小鹄？”
李婳不明白她怎么鬼鬼祟祟的，听到自己唤她名字，小鹄甚至浑身一抖，包险些掉在地上。
小鹄连忙向李婳摇手，在二人的不解目光中蹑手蹑脚走过来，不时还会往朱堂里看去，似乎在害怕着什么。
“你做什么呢？”
见小鹄这么紧张，李婳也跟着放轻了嗓子询问。
小鹄闻言又朝朱堂看了看，看到一切平静后才答道：“我看过那本书知道那件事了，就是婞娘的事。”
她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想着不能让婞娘被泼脏水，就想做些什么，可西席却让我什么都不做，可是我不想。”
说着说着小鹄声音低了下来，像是有些沮丧，而后她突然抬起头，日光照在小鹄面上，她眼中有着亮光。
“我想到西席曾带我去过山上，那里有块石头，石头总比纸张坚硬，我想将婞娘的经过刻在那石头上再埋进地里，以后应该能有人挖出来，到时候婞娘就彻底清白了。”
李婳听着小鹄的计划有些心动，刚想说和她一起去便听小鹄抓紧了包紧张道：“我，我自己去就行了，姑娘、姑娘和公子不必担心我。
如果姑娘公子如果也一起去，奴婢就不敢下手刻了。”
还没说出口的话被堵到喉咙里，见小鹄婉拒了，李婳也只好摆摆手让她快去。
谁料小鹄才走没多久，沈风华便像在室外长了眼睛似的走出来。
李婳下意识挡住她的去路问道：“西席你做什么去？”
沈风华轻巧绕过她身边，眸子轻飘飘瞥了李婳一眼，好像已经知道了她们方才的对话。
而后淡淡留下四个字，“出府，上山。”
这师徒两人，真有意思。
看着她们一前一后，李婳几乎能想到要是小鹄发现沈风华跟着，那她表情得有多精彩。
算了，这是她们的事。
她自己的事还没管好呢。
已是二月中旬，李府换了新草木，深浅青绿混在一起，旁边还站着个绿衣白枕，乍一眼他还真与草木融为一体。
意外的是，向来巧言的白枕自从刚刚小鹄出现后就没再讲话，站在原地半天，脚步丝毫未动。
他眼睛也奇怪，没有看向任何一人，直直看着那堆绿植。
她好奇，便去探头看了看，见枝条间彼此连接形成了丝丝蛛网，纵横交错中趴着个米粒大小的浅色蜘蛛。
她凑近仔细端详，随口道：“这什么时候结的蛛网？”
无心一问却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原先还不说话的白枕即刻回道：“蜘蛛喜阴，如今正是活动好时候，它们时不时会出来……所结的蛛网看似脆弱，实则韧性十足，是为了捕捉猎物……”
自己不过是随口一问，却炸出白枕的一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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