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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蝉倚着门，手搭在木栓上，却不急着走。
“阮阿般，今晚&30340;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她在夜色里轻声叮嘱，“你着实命好，郎君对你青眼有加，今早未和你计较。
但书房毕竟是郎君起居议事&30340;重要地方。
非早晚惯例习字时辰，你欲入书房之前，先问过我和葭月。
莫要再像今早这般贸然闯入了。”
阮朝汐惭愧应下，“是。”
她蹲在地上，把灯笼里&30340;半截蜡烛点亮，手掌护着烛火，提起灯笼递给门边&30340;白蝉。
白蝉接过灯笼，人依旧不急着走。
“郎君嘱托我私下问你，你进去书房之前，必定路过耳房。
葭月今早在耳房当值，她未能叫住你，可是因为你淘气，轻手轻脚避开了她？”
阮朝汐摇头，“葭月阿姊早上见了我&30340;。
她当时在耳房忙，我问她能不能进去，她要我自己掀帘子看里头动静。
我听到只有孔大医在，以为不碍事，就进去了……以后我会敲门&30340;。”
白蝉提着灯笼，良久没说话。
清丽&30340;脸半张被灯火照亮，半张隐在黑暗中，倚着门不动。
阮朝汐站在门后准备关门，等候了半日，白蝉始终没挪动脚步。
她诧异地仰头看她，白蝉才猛然惊醒似&30340;，匆忙跨出门外。
蜡烛燃烧&30340;细微声响里，白蝉幽幽地叹了口气，“葭月糊涂。”
白蝉此刻&30340;脸色不寻常，掺杂伤感，怅惘，忧惧，种种复杂神色。
阮朝汐瞧着有些不安。
“白蝉阿姊，怎么了？”
“葭月毕竟和我一处长大……”
白蝉回过神来，住了嘴，改而叮嘱说，“你早些睡罢。
夜里听到外头有动静也不要开窗，当心梦魇。
记得早睡早起。”
提着灯笼，转身走了。
阮朝汐关上了门。
室内炭火温暖，她抱着柔软蓬松&30340;衾被，很快进入了梦乡。
今夜她睡得安稳。
梦里有阿父，阿娘，带着年幼&30340;她在司州过新年。
爆竹阵阵，欢声笑语。
她记事起从未见过阿父，梦里&30340;阿父形象向来都是模糊不清&30340;。
高大&30340;人影轮廓站在远处，安静地看着她和阿娘&30340;欢声笑语。
看了一阵，转身往梦境深处走，越走越远。
但这回&30340;梦境却和以往格外不同。
阿父模糊&30340;身影走着走着，渐渐地清晰起来——
玄色衣袂飘摇，山间云雾空蒙，逐渐变成了她所熟悉&30340;，清雅颀长&30340;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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