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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挣扎丶翻滚丶踢打，可她摆脱不了那只手。
多少年来，她都记得那感觉——她好像不再是人，而是一只被人踩在脚下的小虫子。
谁都可以欺侮她丶践踏她，谁都可以一脚踩死她，谁都可以掐住她的眼角，剥夺她世界里所有的光。
「教练，你怎么了？」庄朵朵从背后紧紧抱住方一楠的肩膀。
宿秀丽和邬童也弯下腰，展开了手臂。
她们保护着她。
车流中，有人在替她说话：「不好意思，我们的一位朋友受了重伤。
我们教练非常难过。
」
也有人在帮她挡着镜头：「别拍了，别拍了！
谁还没有个情绪不好的时候？」
这些柔软的声音织绘在一起，方一楠似乎看到那只手后面还有一个人。
那个人一言不发，拿着一把杀猪刀，抹在那个压在她身上的人脖子边。
掐住她眼睛的那只手先是变得软绵绵的，然后变得冷冰冰的，最后变得硬邦邦的。
它就那样从她的脸侧滑落下去。
救了她的那个人依旧一言不发，在沉默中给她煮了碗红糖鸡蛋。
然后拖着地上死猪一样的男人走向派出所。
从那之后，她的心里就多了一个秘密。
现在那秘密变成了一张刑满释放证明，藏在她后备箱的深处，和她如影随形。
想到那秘密，方一楠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这事弄的，胆子小，吓一跳。
各位，不好意思了！
」她颇有江湖气地一抱拳，对着围观的人们一顿点头哈腰。
4.
「哈，真是没想到。
我白吃这么胖一副身架子了。
」方一楠微肿的眼里满是自嘲，「我还真是没用。
」
「教练！
别这么说自己，谁都有害怕的时候。
」
宿秀丽从后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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