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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汪栋将停下动作，朝屋里的女子望来：“您得伤寒了？”
女子摇摇头，继续翻阅纸张，漫不经心道：“是灰尘……这个庄不错啊，学生数量质量都拔尖。
三十二人参加考试，四个识字满分，两个数算满分，只有三个没及格，平均分遥遥领先。”
汪栋看了看正在批改的课业，想起其他地方让他头疼了三天的试卷，认同道：“确实，可这是为什么呢？”
女子将学生的试卷放下，从纸堆里抽出一张简报给他看：“这是小胡庄报上来的预计收成。”
汪栋不解：“有关系吗？”
“因为土地肥沃，收成较高，又因处在宁州边界，行商机会多，农户相对富足。
因为富足，推广新式农具时，便能大胆引进。
提高劳动效率，便减少了孩童的劳动参与，自然就有更多的时间投入学习。”
女子摩挲纸张，沉吟片刻又道：“可能也有榜样作用——靠读书从小胡庄走出去的毕业生如今供职榆宁各处，在农户看来这无疑是实现了阶级跃升，学习积极性自然强烈。”
听完这长篇大论，汪栋沉默一会儿，继而低头用朱笔画下两个红圈，认真写完两排解释。
“真好，”
女子赞叹道：“这么简单就能提高你的劳动积极性。”
汪栋低声道：“我希望我的学生都能走出去。”
女子笑道：“那你加油。”
“将军夫人的生辰在初十，今日已是初四，您打算什么时候回新遂为母贺寿？”
汪栋又问，“小胡庄已是巡视的最后一站，您没有理由拖延了。”
在宁州地界上，众人提到将军、将军夫人，大多数时候都是指楚戈夫妇。
将军之女，榆宁县主楚云桐将小胡庄的简报叠到最上面，敷衍应了一声：“知道了，待会明堂到了我就走。”
“倒也不必，”
汪栋耿直道，“这里并不需要您坐镇，早些回去，说不定还能让夫人高兴一点。”
云桐懒懒道：“我们相看两厌，早回去一日便让她生一日气，还是晚点回，也算我尽了孝心。”
汪栋还想说什么，云桐摆摆手，走出了屋子。
这是庄上特意腾出来的一间空院，有先生来时用作教室，没有先生来时用作自习室，学生每家出一笔钱购置灯烛，供学生平时自学、交流。
每次下乡的队伍里不仅有老师还有郎中，院子另一间屋充作诊室，郎中们的医术并没有多高明，都是还没毕业的医学生，常常边看诊边翻书做笔记。
好在来看病的大多是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偶尔把出滑脉，这些郎中比当事人家属都要高兴，自掏腰包给孕妇买鸡蛋，耳提面命让她每个月来找他们做“产检”
。
队伍里还有其他专业人才，有时是农官，有时是泥瓦土木等匠人。
这次巡游带的两位专员是农官与木匠，前者下田去教农户夏收的注意事项了，后者正带着徒弟们坐在院子里帮各家修理器具。
无论是老师、郎中、各种匠人，培养方法都大同小异——老带新、传帮带，理论学习与实践并行，让他们成长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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