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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门在血色灵珠的映照下发出沉闷轰鸣。
谢燕将淌血的手掌按在门环睚眦兽的眼珠上，锈迹剥落处露出暗格里的第三颗青玉灵珠。
幽影残破的袖口突然卷住石阶缝隙，拽出半截刻着地府密文的锁链——正是十年前拘拿他的刑具。
"
东北角七步。
"
御苍生的断剑挑起锁链，剑锋擦过谢燕耳畔钉进墙壁。
青苔覆盖的砖石簌簌掉落，露出嵌在墙体内的第四颗灵珠。
白无常的拘魂索在台阶下发出毒蛇般的嘶鸣，却被谢燕反手拍在墙面的血手印震得倒飞出去。
当第七颗灵珠归位的刹那，青铜门上的睚眦兽突然吐出含着铜锈的叹息。
幽影踉跄着扑到门前，被符咒灼伤的指尖终于穿透了实体门板。
无数冤魂的呜咽声从门缝渗出，谢燕后背撞在御苍生突然绷紧的臂弯里，看到他颈侧暴起的青筋在灵珠蓝光下突突跳动。
囚牢里飘出的磷火照亮了八百张石雕般的面孔。
这些被符咒钉在墙上的冤魂保持着死前最后的姿态，有人双手还维持着推拒动作，有人大张的嘴里塞着腐烂的往生钱。
幽影残破的魂魄突然暴涨，碎裂的衣袍裹着灵珠清辉拂过墙面，第一张石雕面孔的眼珠突然转动。
"
用灵光描摹他们被封住的五官。
"
御苍生将谢燕推到冤魂最密集的西南角，自己转身横剑挡住开始震颤的青铜门。
断剑与门板相撞的瞬间，谢燕看到那些禁锢符咒正在门缝游走，如同嗅到血腥的蜈蚣。
当第二百个冤魂恢复呼吸时，地底传来的震动掀翻了谢燕脚边的灵珠。
邪影裹着黑雾从青铜门底渗出，腐烂的指尖直取幽影心口。
御苍生的断剑截住那道黑影的刹那，囚牢深处响起锁链崩断的脆响，某种黏稠的黑暗顺着墙根蔓延到谢燕绣鞋边缘。
"
接着哭灵珠啊英雄！
"
御苍生旋身将谢燕甩向高处石梁，自己迎上邪影暴涨的骨爪。
谢燕凌空抓住摇晃的锁链，腕间甩出的血珠精准落在最后三颗灵珠上。
暴涨的金光中，幽影终于吼出四百年来第一句完整的话："
东岳大帝见证！
"
八百冤魂同时睁眼的瞬间，邪影的骨爪洞穿了御苍生的左肩。
谢燕从石梁跃下的身影扯碎了整片磷火，染血的裙裾扫过之处，尚未消散的禁锢符咒突然调转方向缠住邪影。
御苍生咳着血将断剑插进地面，看着谢燕徒手掰断了邪影的颈椎——她沾满血污的掌心正浮现出与灵珠同源的纹路。
囚牢大门在冤魂的哭啸中彻底敞开，幽影半透明的身躯凝实如生人。
谢燕跪坐在不断咳血的御苍生身边，扯碎裙摆的手却被对方染血的手指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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