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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我伯父早在闽抚任上积劳病故,几位哥哥虽蒙圣恩隆厚,分别荫了郎中主事,只是各人都拥着十几万铜臭,醉生梦死的过活。
我回籍次年,就将我父亲入祖茔安葬。
转瞬已是三年,我业经交到十九岁上。
本年正该除孝,我母亲就替我赶忙娶媳妇儿。
这门亲却是我母亲的姨侄女,在南京时就早经定下来的。
我当时也欢欢喜喜的去迎娶。
不意过门之后,未及三朝,我的妻子就想争权揽利,着实的探听我家里有多少存款,有多少田地房产,便怂慂我同我母亲分居。
我因此大不为然,夫妻就不甚恩爱,遇事龃龉。
大约人家娶了不贤孝的妇女,犹如国家出了不忠的臣子一般,总是为着权利二字的病根做了主动力,往往闹出许多亡国亡家的乱子来。
当时我因他是我母亲的姨侄女,又不便同他时常吵闹,只好想出一趟门,回避一年半载。
彼时我不在家中,或者他们婆媳渐生和睦,把这权利化归乌有,亦未可知。
我主意已定,便屡次求我母亲放我出门谋事。
我母亲不但不肯让我出外,而且以大义申饬了我一顿,说我燕尔新婚,理应同新妇在家朝夕侍奉,倘得一男半女,也不枉他老人家养育一场。
说罢,就嚎啕痛哭,倒把我己吓了开口不得,只得候了好一会,等我母亲怒气稍平静些儿,因轻轻的禀道:「不是我做儿子的放着现成福不享,一定要抛妻撇母,背井离乡,只因家中素来和睦,设或将来自我发难,弄得骨肉参商,岂不要被人唾骂?所以还是暂离膝下的好!
」我母亲听了我一番话,摸不着头脑,只好带怒叫人将我的媳妇儿喊来,就把我说的话去告给他,问他知道不知道。
他起先也是一窍不通,两只眼睛望着我发怔,后来忽然回味,不由的脸泛桃花,一言不发,只管朝着我敢怒而不敢言。
又像似含着一包眼泪,欲申诉又无可申诉的样子。
我此时终觉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想起他离慈荫太早,失人教育,以致做女孩儿家的义务多有缺憾,反动了个矜怜他的念头,也就不欲当着母亲深追同他过不去。
于是低了头,长叹了一声,不辞而出。
刚刚的退到天井里,忽见家人们传进一封马递文书来,我急忙接过一看,并非别人,正是我那李筱轩年伯由南京府署发来的信。
我当时不知底细,心中疑惑不定。
及至拆开一看,原来是我年伯替我将我父亲在日兼办的几宗差事,统留一年。
又代我荐了个句容县张大令的书启兼杂务馆地,每月束◆是英洋二十四番,连关约附在信内寄来,嘱我见信即刻动身,慎勿延误。
我自思此番可巧师出有名,遂拿了来信去禀知我母亲,商议第二日就动身前往。
我母亲虽是不愿意我远出,然见我有了馆地,也不便十分拦阻,只好勉作欢颜,嘱咐我遇事谦和,不可恃才傲物,我一一的答应了。
只有我媳妇儿见我飘然远举,毫不以室家为念,便误会我是一种薄幸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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