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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期许尔军民人等,咸来观审,切切毋违。
特谕。
一时此唱彼和,传为笑谈。
无论认识那秀才及不认识那秀才的人,都替他捏着一把汗。
有的说:「这刑法是件极可怕的东西,如今忽然以极有趣三字出之,又为该秀才藐视官长之罪之相当办法,难不成还会破天荒打板子么?或者上面一进说的好过,也叫他下面受相当之好过,弄个木驴子把他骑起来,游四城门,亦未可知!
」有的说:「中国岁试发榜,是有名一县轰出二三十名屁股罩子来,向例不准用刑,此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就是这个道理。
除非由县先向该学官咨取年貌三代,及入学的年分,将衣领禀请学宪详革了,才可以动手打板子的呢!
不然,只要你碰一碰,就是殴辱斯文,与擅责职官的罪名不相上下。
」
我这件事,却是熟了不要熟的过来人。
只因那年我父亲在南京做教官的时候,上元县陈谟,人一个本学秀才名字叫欧阳魁,绰号叫做欧伯伯,因为南京人遇着可怕的人,每以伯伯呼之,故有此美誉。
他祖居金陵城北薛家巷妙相庵,隔壁是一个极不安分的坏人,遇事不守卧碑,武断乡曲。
后来合当有事。
刚刚他所住的是欧阳宗祠。
宗祠旁边就邻近该段保甲局委员驻札之所。
刚巧妙相庵一个方丈大和尚道悦,时常同保甲委员胡绍庭的太太作叶子戏,略如宁邑之叉麻雀丶扬州之蹩棍各种赌博。
不意面是禅房幽邃,一面是局所森严,竟会被欧伯伯侦探着了,遂伙同妙相庵内附设之同文馆一个姓刘的学生,据云系前任淮扬海道刘佐禹的二公子,斩关直入,双双擒下。
当经邻右一个姓孔的,行一,人每称他做孔老大;一个姓方的,行二,和每称他做方老二,出为排解,始行释放。
谁知那道悦比欧伯伯还坏,自从放他下来,就一口气跑到上元县衙门,击鼓鸣冤,备诉文生欧阳连魁私设公堂,籍端敲诈等情。
当奉陈大令准理,饬传质讯。
这件举动非是我说就是陈谟陈大令不好了,所谓光棍好打,过门难还。
那姓欧阳的既是学校中人,理应会同该管学官派斗协传,不应径往差提,以致授人以隙,把去的两名差役,被欧伯伯劈劈拍拍拍拍劈劈一顿皮鞭子,打得抱头鼠窜而回,都哭着说:「小的们奉了大老爷钧票,前去拘提文生欧阳连魁,讵料他不但不遵传唤,反说他是秀才,自有他该管老师做主,我们家老爷不配出票子提他。
小的们才想说,官差吏差,来人不差,我们伙计们只知奉承本官命令行事!
你有甚么理尽可以到堂上去说。
不意他竟不由分辩,就叫了两名马夫来,先把大门闭上,然后两个伏伺一个,霎时间捆捆扎扎,硬把小的们各人裤子脱掉了,四马攒蹄,一人赏一千皮鞭子,他嘴里还连说带骂的道:【本先生本可以不打你们的,只因打了你们的屁股,就如同你的你们本官的脸一样,所以才一家赏你们一吊大。
但看这一次还敢再到我门上来放肆么?】小的们那时,业已是打昏了,幸亏同去的内中有个伙计玲珑点,再四哀恳说:【这一趟求你大先生饶我们小的个初犯,下次就是被本官一板子将屁股打成两截,我们也再不敢来了!
】里说方,外说圆,好容易他才肯将小的们放转来。
禀求大老爷钧鉴做主,看是怎么办?」内中还有一个去差叽咕道:「你们都不过被一阵穷打,好在是当衙门的人,穿的板子戴的枷,屁股上一上就有老茧,不算得是件甚么事。
只有我还被那厮讹着喝一饱回龙汤才来的呢!
晦气不晦气!
」其时陈大令听见差人回来说,已气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大约是这一番他老先生却动了真气了,就立时移文到学里来咨取那姓欧阳的年貌三代,等不及我们查覆过去,他又先行电禀了学院,请将文生欧阳连魁暂革衣领,以便归案刑讯,一俟学台回电照准,就即刻签派五班出去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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