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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二十分钟，对方支撑着地面，缓慢坐起，长呼了几口气。
他艰难攥紧拳头再松开，几次之后，终于恢复如常。
他言不由衷道了几声谢，话里话外则在埋怨路线过长丶坡度陡丶组织者没有及时提供水。
他车軲辘话翻来覆去说，跟祥林嫂似的，声音明明不大，却相当刺耳。
时愿自问尽职尽责，「听劝」地冷眼旁观，留给石砚初独自应付。
石砚初一贯对这些话置若罔闻，也从不和这类人搭腔。
可不知为何，此刻对方语句如不软不硬的鱼刺，哽在他喉咙眼，伴随他每次吞咽，激起难以忽视丶细细密密的刺痛。
「我记得你说去过阿布吉措。
」石砚初半撩眼帘，似是随口一问：「今天你一直吊队尾，怎么？状态不好？」
对方音量够大，气息不太稳，靠拍胸口镇场子，「以为我撒谎啊？」他不服气翻出几张照片，「看看，我是不是去过。
」
石砚初压根没看，配合地点点头：「真去过的话，今天线路难度对你来说更是小菜一碟。
所以应该还是状态不好？」
对方察觉到措辞里明显的逻辑漏洞，语滞几秒，「对，状态不好，昨晚没睡好。
」
「睡了几个小时？」
「三个小时。
」对方嘴比脑子快，不懂石砚初问这个做什么。
石砚初敛起面上最后一抹笑意，「我们安全守则有写，队员需要保证充足睡眠才能参加活动。
你应该清楚，休息不好的状态下，做高强度运动极有可能酿成严重后果。
」
「好笑了。
」对方没捋明白，「一个小小的领队，管东管西，还管我睡觉？」
「没管你。
你刚才口口声声都在找外因。
我只想提醒你，睡眠不足才是导致晕倒的直接原因。
」石砚初不耐烦地松了松表带，掷地有声：「我没权利管你睡觉时间长短，但你作为成年人，对生命得有起码的敬畏心。
守则写得明明白白：人在感冒丶生病和缺觉等状态下，心脏负荷大，不适宜参与活动。
说难听点，你如果死了，我们还得担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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