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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忘记，那天回去以后，南宫沐阳没有像往常一样和她聊天，把外套随意放在沙发扶手上，便直接进了浴室。
林晓珊看着浴室里那道高大的背影，看了好久，水流哗哗的声音什么时候停止的，她一点也没意识到。
当南宫沐阳围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叫她的名字，才恍然发现自己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玄关。
从闻到他一身酒气的那个时候，就感受到他的情绪不好，他一直不说，她一直不问，事情一直拖到了今天，她再也没法控制住自己不去问。
南宫沐阳看起来很平静。
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心态似乎就是那样，不急不躁，不徐不缓，哪怕泰山压顶，也不会皱下眉头。
但是，只要他身边的人留心，就会发现，越是难做的事，他就会表现得越平静。
就如此刻，弥漫着高档皮革味和烟草香味的驾驶室里，他的目光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行车路线，面对晓珊的刻意逼问，眼神依然平静如万里无云的长空，侧脸在橘色灯光下忽隐忽现，呼吸的节奏没有丝毫错乱。
空气宛如静止，她那声不大不小的逼问被他彻底无视。
晓珊已经沉不住气，回头盯着他，声音提高一度，“好，是我瞎操心!停车，我要下去。”
车速降了很多，南宫沐阳默默看着她，语气里隐隐藏着疲惫，他说，“珊珊，最近，唐夫人有没有找你？”
她奇怪的摇头，“唐夫人？她找我做什么？”
南宫沐阳选好泊车位停下。
车窗外是一片热闹的夜市，靠近公路一侧，停放几辆可移动货摊，小摊贩高声叫卖着货物，人流来往，烧烤摊挤满了逛夜市的年轻男女。
有音乐声从车窗外钻进来，凝神听一会儿，只觉得鼓点高亢，乐声激越，晓珊抬手把头发挪到耳后，抬起的左手不经意挡住脸颊，及时掩饰自己烦乱的思绪。
过了片刻，南宫沐阳才说，“唐老爷子上周二凌晨三点去世了。”
似乎过了很久，她的左手抬起就没有放下过，连呼吸也静止，然后，她咳嗽一下，像在刻意整理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听起来那么干涩，她说，“唐老爷子去世？哦，唐夫人那段时间一定很忙，她没事找我做什么？”
“她一直认为，唐老爷子脑溢血住院是你失手造成的，尽管我们，包括公司里所有人都相信你的清白，她还是不肯释怀，这段日子，唐小新再次进入少管所，她一口咬定是你唆使，而唐大伯那边，一直在联系律师和他们打一场遗嘱继承的官司，她也因为这件事对你有意见，珊珊，我担心唐夫人她会……对你下手……”
林晓珊在副驾驶位把双腿盘起来，额头抵在膝盖上，闷闷的叹口气。
她与唐夫人只在医院有过两面之缘，但足够领受到她的功力。
还记得葛丘曾对她说，唐夫人找到他提出开除她，不论唐夫人在不在乎是她失手推倒唐老爷子，只说唐大伯为了争夺遗产，不经她同意便把她拉入同一阵营这事，唐夫人对她的态度就已经不足以用“意见”
两个字形容，恐怕是恨不得千刀万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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