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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艾说，“你少喝一点。”
祁庭说：“你就是侯亮平？”
“对。”
侯亮平笑着说。
“你亲眼看着我爸死的？”
“是我。
我没有把他接回来，这件事我记了十五年。
我经常会梦到他，我在想当年如果我换一套说辞，能不能把他留下来……或许我应该……”
侯亮平眨眨眼，眼里闪烁着泪花。
范闽蚯看傻了，他没有想到侯亮平和祁同伟的关系那么深。
一方面是孙连城了解的事情不多，另一方面是侯浩然完全不了解。
侯浩然其实不认识祁同伟，而且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哭。
这是第一次。
范闽蚯都感到有些触动。
侯亮平当年和陈海、祁同伟都是好兄弟。
侯亮平的家庭也一般，比祁同伟好些，但是也比不上陈海。
他们三兄弟，在汉东大学一起的时候是他们最意气风发的时候。
侯亮平的一杯酒把他带到了十五年正气凛然的自己，也带到了更早的青春岁月。
他当时真的希望接回祁同伟，不仅是出于查案，更是因为他们同门师兄弟的情谊。
第一次在山水庄园发现祁同伟彻底堕落了的时候，心里也万般难受。
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侯亮平，当时真的有一种错觉，就是自己真的可以狠心的对自己的师哥、老师出手。
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
他做到了副部长，在上京市，在大夏国都是顶尖的大人物。
他配得上钟小艾了，他彻底改变了自己和后代的命运，成为影响全国，影响历史的人物了。
然后呢？
他感到喜悦、自豪。
另一方面他发现自己的发小蔡成功进去了，自己师傅进去了，自己的师兄也进去了。
他为了回去给自己兄弟陈海报仇，一下子却让他失去了很多很多。
是啊，汉东被治理了。
水是干净了一段时间，然后呢？
沙瑞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前途。
汉东省变成了沙家浜的天下。
等沙瑞金尾大不掉的时候，可能有需要某个人去背着尚方宝剑去汉东重塑一番。
这是不会停止的。
侯亮平干了半杯，对祁庭说：“我对不起你爸爸。”
侯亮平隐去的下半句是，他对得起当时的汉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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