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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蔚想将大衣脱下。
“放心披着，咱家的大衣，暖和！”
那妇人立刻制止，“你别怕脏，这是全新的！”
说着她朝身后的店铺一指，是一家服装店，店里有人进进出出，看起来是妇人的丈夫和孩子。
他们一人从店里捧出成包的大衣，一人撤掉这些衣服上的塑料包装，将它们分发给从河里打捞上来的，还有下河打捞的众人。
不只是她的服装店，附近的店铺里有衣服的拿衣服，没衣服的则拿出毯子、毛巾，纷纷上为那些下水的英雄将身体擦拭干净。
吴蔚刚想说话，身后就传来了一阵招呼：“帮帮忙呐，来宁（方言，意为“人”
，下同）呐帮帮忙！”
听到有人需要帮助，吴蔚立刻转身，却发现是一名干瘦的老人，正推着一辆小车颤颤巍巍地从废墟上滑落，吴蔚刚想上去帮忙，黄宏却已经抢先了一步，将那小车从废墟上接了下来。
“好好好，好小囡，”
老人拍拍黄宏的手臂，用夹杂着普通话的方言说道，“呀，嘎（方言，意为“这么”
，下同）湿啊，快来恰（方言，意为“喝”
，下同）茶，快来恰茶！”
“呀，王老头你怎么来了呀！”
那送衣服的妇人显然是认识老人的。
“哦呦，那边宁全恰好茶了，我就来这边看看，”
王老头指指上游的方向，又指指这里，“哦呦，嘎多宁，都来恰茶，暖暖身子！”
那老人接下来说的话乡音实在太重，吴蔚实在是听不懂了。
只见一群人将老人围住，很快又散开，散开时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三四只倒满茶水的一次性塑料杯，然后他们又将这些热茶分发给了披着毯子，沿河而坐的其他人。
看那满头的白发，这老人都快有七十岁了吧。
吴蔚想不通这样的一个老人是怎么独自一人将自己的茶摊越过重重障碍从上游推到下游的。
他正想着，王老头已经将车推到了他的身边。
在王老头身边的妇人一指吴蔚介绍道：“他是联盟的人，刚刚帮了好大的忙！”
王老头闻言仔细端详吴蔚，说道：“好好好，好小囡，辛苦辛苦！”
随后将一个空塑料杯递给了吴蔚。
吴蔚立刻双手将其捧住，看到老人拿起了小车上的水壶要为他倒茶，他又弯下了身子配合老人的动作。
有趣的是，这样一个头发花白，身形干瘦的老人拎起茶壶倒茶时的手却是不偏不晃，反倒是在河水中泡过的吴蔚的双手在接茶时有些轻微的颤抖。
“好小囡，好小囡！”
王老头放下茶壶，笑着轻拍吴蔚的肩膀，将小车继续往前推，准备为下一个人倒茶。
吴蔚吹开水面上漂浮的茶沫，轻轻呷了一口。
如果说大衣暖得是身子，那这热茶流过喉头，进到胃里，暖得就是人心了。
吴蔚身边的黄宏更是捧着这一次性塑料茶杯哭了出来。
黄色梭形瞳，思维更敏锐，情感也更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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