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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婧珊拿起那罐热咖啡，双手捧住。
“你能说出这话就注定你不可能从我们这儿套取任何情报，你洞察人心的本事跟虞君妍差远了。”
刘宪轻笑一声。
“什么意思？”
“你的老师应该教过你，想要从一个人身上套情报，你最起码得了解他，你了解我们队长吗？了解血影吗？队长曾经说过，你们这样的人，认知会有局限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个情报人员，说的再直白点就是间谍。
你一定也经历过生死，但绝对不会像今天这么绝望。
敌后和前线还是有区别的，你今天体会到了前线士兵才会体会到的绝望感，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会认为我会嘲笑你？”
苏婧珊语塞了。
“身为间谍，你大概从来都没有试图了解过前线士兵的心境，哪怕经历过一次也不会去联想，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的人不太待见你。
其实你今天流泪，我们才是最理解你的人。”
“你流过泪吗？”
“还真没有。”
“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那你凭什么说你理解我？”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
一个人快死的时候流泪，要么是怕死吓的，要么就是有遗憾，你应该属于后者。
可我没有遗憾，我在枪林弹雨里跑了十多年，死神给我下了无数次请帖了，早就无所谓了。
我也想活着，但有一天要死的话，我也没什么怨言，因为手上血债太多了。”
“我不相信有人一辈子都没哭过。”
话题逐渐跑偏了，苏婧珊不知道刘宪的目的，但她不想说些他的话往下说。
“如果你硬要抠字眼那就没意思了，出生的时候肯定会哭，但后来我就一次都没哭过，在我自己的记忆里。
因为对我来说，我根本没时间去悲伤。
我是个孤儿，而且没人领养，从我有记忆的那一刻开始，我每天都在思考一件事，如何活下去，我每天只有一种情绪，害怕。
害怕的同时时刻绷紧神经，生怕一个不注意被野狗咬死。
等到再大一点被抓去训练乞讨，我依旧不会哭，原因还是害怕，因为其他小孩流泪会挨打。
再大一点，被抓去当童子军，更不敢哭，因为流泪的人会被认为是废物，没有价值的废物就会被当场击毙。”
刘宪喝了一口酒，语气极其平静。
“你，恨这个世界吗？”
苏婧珊沉默了一会儿问出这么一个问题，她有些震惊，世上最悲惨的身世莫过于此，可眼前这个人为什么语气如此平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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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没心思也没时间爱什么恨什么，我只想活下去，到后来我加入了血影，日子好了，也没必要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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