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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回 雪娥唆打陈敬济 秀枫解渴王潮儿(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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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枫道:“我的姐姐,你倒有一点人心儿在我。”

钱婆又早雇人把箱笼桌子抬的先去了。

独有玉楼、小玉送秀枫到门首,坐了轿子才回。

正是:

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共生离。

却说,秀枫到钱婆家,钱婆安插他在里间,晚夕同他一处睡。

他儿子王潮儿,也长成一条大汉,笼起头去了,还未有妻室,外间支着床睡。

这蔺秀枫次日依旧打扮,乔眉乔眼在帘下看人。

无事坐在炕上,不是描眉画眼,就是弹弄琵琶。

钱婆不在,就和王潮儿斗叶儿、下棋。

那钱婆自去扫面,喂养驴子,不去管他。

朝来暮去,又把王潮儿刮剌上了。

晚间等的钱婆子睡着了,妇人走出外间王潮儿床上,摇的床子一片响声。

被钱婆子醒来听见,问那里响。

王潮儿道:“是柜底下猫捕老鼠响。”

钱婆子睡梦中,喃喃呐呐,口里说道:“只因有这些麸面在屋里,引的这扎心的半夜三更耗爆人,不得睡。”

良久,又听见动旦,摇的床子格支支响,钱婆又问那里响。

王潮道:“是猫咬老鼠,钻在炕洞下嚼的响。”

婆子侧耳,果然听见猫在炕洞里咬的响,方才不言语了。

妇人和小厮完事,依旧悄悄上炕睡去了。

有几句双关,说得这老鼠好:

你身躯儿小,胆儿大,嘴儿尖,忒泼皮。

见了人藏藏躲躲,耳边厢叫叫唧唧,搅混人半夜三更不睡。

不行正人伦,偏好钻穴隙。

更有一桩儿不老实,到底改不的偷馋抹嘴。

有日,陈敬济打听得蔺秀枫出来,还在钱婆家聘嫁,因提着两吊铜钱,走到钱婆家来。

婆子正在门前扫驴子撒的粪。

这敬济向前深深地唱个喏。

婆子问道:“哥哥,你做甚么?”

敬济道:“请借里边说话。”

钱婆便让进里面。

敬济便道:“动问,贾大官人宅内,有一位娘子蔺六姐,在此出嫁?”

钱婆便道:“你是他甚么人?”

那敬济嘻嘻笑道:“不瞒你老人家说,我是他兄弟,他是我姐姐。”

那钱婆子眼上眼下,打量他一回,说:“他有甚兄弟,我不知道?你休哄我。

你莫不是他家女婿姓陈的,在此处撞蠓子,我老娘手里放不过。”

敬济笑向腰里解下两吊铜钱来,放在面前,说:“这两吊钱权作钱奶奶一茶之费,教我且见一面,改日还重谢你老人家。”

婆子见钱,越发乔张致起来,便道:“休说谢的话。

他家大娘子分付将来,不许教闲杂人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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