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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显文听到了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直到韩松山将他送到车站门口,还沉浸在那种难以自拔的亢奋中。
临走时,韩松山跟以前一样,给他留了五钱。
郑显文唇齿干涩,说到这里抬手抚了下嘴唇上的死皮,又用舌头舔了舔。
舌尖尝到一丝微弱的血腥味。
他平静地说:“韩松山有一点说的没错,社会的规则是不公平的,因为人心本身就不可衡量。
它的标准是偏失的。”
郑尽美在他身上花费了无数倍的苦心跟无数倍的金钱,他的天平却轻而易举地偏向地位更高的韩松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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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韩松山代表着正确与爱,郑尽美则代表着偏执与天真。
跟韩松山在一起的时光让他感到无比的快乐。
没有学业的压力,也没有经济的负担。
韩松山从来不会拿各种琐碎的事情去困扰他,甚至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让郑显文产生一种,只要他是韩松山的儿子,他天生就比别人成功的错觉。
郑显文也没在韩松山那里捞到多少好处,后者以磨炼为借口,让他先在a市自己打拼,站稳脚跟。
他一头猛地扎进那被金钱包裹得流光溢彩的陷阱里,魔怔地沉迷其中。
被韩松山利用,入狱顶包也被彻底清醒。
直到郑尽美自杀。
可能是郑尽美看清了他的真实面目,也可能是明白自己已经无药可救,从这之后,她清醒了一点,不再一切围绕着郑显文打转。
郑显文回忆着说:“我妈知道后,觉得是韩松山带坏了我,挑唆我不念大学,于是去找韩松山大吵了一架。
我接到消息过去把她带回来,回到家后两人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冲突。”
他的成绩本来就不好,受韩松山的影响更加没什么兴趣学习,如果不是为了给郑尽美一个交代,可能连高考都不想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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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极大地满足了他过往十多年都不曾得到过的虚荣心。
当初因贫穷而不得不抛却的自尊也捡拾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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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不读书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个人的能力。”
韩松山轻描淡写地说,“我只看重有能力的人。”
郑显文的情绪里并不带太多愤怒。
他没什么好生气的,早就已经认识过自己的愚蠢。
郑尽美还在劝他复读跟填报志愿之间徘徊不定,郑显文迟疑中打电话询问韩松山的意见。
他自认为问心无愧,但就跟他依靠人性的贪婪来敛财一样,因贪婪而失去财产的人同样不认同他的判定标准。
“我不希望读十几年书,最后跟我妈一样,找一份几千块钱的稳定工作,每天给别人当牛做马,过紧巴巴的生活。
连给自己买件稍微贵一点的衣服,都要翻开账本左右计算,一辈子不能解脱。
这样活着太卑微了。”
郑显文说,“我是这样跟我妈说的,差点没把她气死。”
郑显文想起什么,笑了起来,可惜一瞬而过的温情过于短暂,笑意消失时,他的唇角还翘着,导致僵硬的表情变得极为古怪:“中间出过事,我妈还是过来照顾我了。
她好笨啊,韩松山就从来不会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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