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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拓行离得近，直接帮他推了回去。
郑显文古怪地瞅他一眼，顺势将烟盒放在桌角。
何川舟问：“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郑显文伸手揽过王高瞻的肩膀，身体靠过去，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
王高瞻正在喝豆浆，削瘦的身形往边上一斜，手中的豆浆泼了些到衣服上，还有部分溅上他的脸。
他默默将碗放下，抬手擦干净嘴，没介意郑显文的干扰，转而去吃桌子中间的小笼包。
郑显文就着这没骨头似的慵懒姿势，熟稔地拍了拍王高瞻的肩头，介绍说：“我们住一块儿啊！
他现在是我最好的兄弟！
我俩一起吃饭，一起赚钱。
何警官，不是你们说要面对未来的吗？我们现在就在生活。”
王高瞻吃饭很慢，是一种刻意的慢。
他双手有点抖，夹不稳一个小笼包，所以是用筷子叉着，一口一口嚼碎了才往下吞。
他肩膀不宽厚，蓝白色的条纹短袖又过于宽大，罩在他身上，配着他半花白的头发与木然的表情，有种被岁月摧折过，毫无生气的苍凉。
何川舟一直看着他吃饭，过了许久才对郑显文说：“注意点，别再进去了。”
郑显文立马举起双手，立证自己清白：“瞧您说的，我是守法公民啊！
之前是被人害了，以后绝对不会了！”
何川舟眼神里带了点危险的警告，说出的语气倒还是无波无澜的：“别让我盯上你。”
郑显文收回手，觍着脸笑了下，又把桌角的烟揣回兜里。
周拓行看着两人，虽然一个谈笑风生，另外一个平心静气，但很明显不大对盘。
一切安好。
王高瞻像是没有魂一样，眼神很空，点了下头。
可是临到了门口，王熠飞又不想进去了。
他推脱自己肚子疼，要上厕所，最后是周拓行跟何川舟代他进去传的话。
原因是王熠飞意外得知，王高瞻每月都给家里亲戚打一笔钱，让他们多帮忙照顾自己。
不多，一千左右，是劳改存下来的工资，还有一部分留他卡里，想等他出狱后用于父子俩的生活。
又十年过去了，王高瞻依旧过得不大好。
除此之外，好像浑然变了一个模样。
王熠飞过去是想告诉他一声，不用再给自己打钱了，收不到，学校有各种补助，暂时也不缺。
那一年，王熠飞刚14岁，王高瞻恰好反一下，41岁。
“阿飞不进来真是的。”
周拓行小声道，“他以后会后悔的。”
何川舟没再理他，在王高瞻面前敲了敲，等他抬起头，问：“您还记得我吗？”
他看起来像是个老实温厚的人，脸上没有任何凶悍，身板也偏向瘦小。
任谁看都不会联想到他会是个杀人犯。
王熠飞刚上初三的时候，何川舟跟周拓行陪他去监狱探望过一次王高瞻。
王高瞻肉眼可见的失神落魄，肩背垮下，鼻翼翕动，却还是分出一丝精神认真地听了。
何川舟本来想把王熠飞的卡拿出来，见郑显文在，就没提这码事，把手机还回去，说：“有事联系我。
注意看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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