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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思甜见我回答得心不在焉,而是全神贯注地在看石墙,便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石屏上的雕刻图案极为庞驳复杂,黄仙姑那妖邪的形象只占其中一隅,待她看清那张面目可憎的黄鼠狼脸,也吃了一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险些叫出声来。
那画中的黄鼠狼脸女人,形态举止十分奇特,好象正在口中念念有词做着什么邪术,她身前放着一口古纹癍驳的大箱子,箱口半开半掩,在石墙的正中间,则直挺挺的躺着一个女人,那女子头戴面具,身着华美的鳞衣,看她平躺的姿势格外僵硬,似乎是一具被精心装扮的尸体。
在女尸和“黄仙姑”
的下方,有一只似鸡似雉叫不出名的长羽禽鸟,正托着一个模糊的人形向上飞升,我在东北山区插队这半年,虽然地处偏僻,但也见识到了许多保留于民间最底层的神秘民俗,我看这模样古怪的飞鸟,发觉其形态极象是大兴安岭民间传说中的“引魂鸡”
。
传说人死之后化为鬼,鬼者,归也,其精气归于天,肉归于地,血归于水,脉归于泽,声归于雷,动作归于风,眼归于日月,骨归于木,筋归于山,齿归于石,油膏归于露,毛发归于草,呼吸之气化为亡灵而归于幽冥之间。
人活着全仗有一口气息不绝,一旦呼吸停止身亡,这口阳人气息则立即坠入大地之茫茫,在这种观念的风俗中,家中有人过世,要立即宰杀一只雄鸡,并以鸡血涂抹尸身,相传雄鸡之魂可以载着死者亡灵使魂魄升腾,避免坠入轮回再受劫难,在我插队的屯子里,有跳大神的,也就是跳萨满舞的,还有给死人做“引魂鸡”
的神婆、神汉,在运动中这些人都挨了整,在开批斗大会时,他们交代罪行,我才得以知晓。
这时候胖子见我和丁思甜看个没完,便也过来凑热闹,我们三人眼见这天然翠石屏上内容离奇荒诞,实是难以窥得其中奥秘所在,只是凭眼中所见揣测,似乎这天然翠石屏上所记载的,是“黄仙姑”
施展邪术,利用一种类似“引魂鸡”
或是“扎纸鸟”
之类的法门,在山区里一些洞窟中,还会看到类似的古老神鸟图腾,被当地人俗称为大羽送死鸟,这只能牵引亡灵的神鸟,将那戴有面具的女尸亡魂,从阴曹地府中救了回来,意图使之复活,而“黄仙姑”
那口形影不离的箱子,大概就是其邪法的来源。
这与我事前的猜测截然不同,看来这被无数离奇传说包围着的“百眼窟”
,绝非是盗墓胡匪“泥儿会”
藏宝之地,他们费劲周折挖出黄皮子坟下的箱子运至草原深处,难道竟是为了给一个早已亡去千年的死鬼招魂?
我想到这心里不禁打了个突,也越来越是好奇,看这天然翠石屏年代甚是久远,想来那戴面具的女尸必定是古人无疑,她究竟是何许人也?现在又身在何处?“泥儿会”
的胡匪来到这里之后,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关于百眼窟附近人畜失踪的传说是否与之有关?还有……各种念头在脑海中此起彼伏,可越琢磨越是没有头绪。
胖子冷不丁一拍大腿:“我说老胡,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你看这埋的这些石头象什么?我越看越觉得眼熟,咱们是不是曾经在哪见过?”
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黄仙姑”
的那口箱子上,正在猜想那箱子中装有什么稀罕事物,想着一半却被胖子的话打断了,顺势往那些埋在地面的石头上瞧了几眼,猛然想起在大兴安岭深山的许多人家中,凡是老房子,屋中角落都摆着圆形山石,有的用泥土埋住一半,有的干脆就直接摆在屋中,我们知青刚落户到山里,对这种在屋里放石头的做法很不理解,觉得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后来跟屯子里的山民混熟了,经过多方打听才得知,原来这些石头都是解放前留下的,早年间人们都用这种方法避邪驱鬼,古书中提及:“埋石四隅,家中无鬼。”
这些石头是用来镇鬼的,在东北民间,僵尸、吊死鬼做祟害人之事的传说极多,住在荒山中的人家,为了保平安,才逐渐形成了这种习俗,至于具体始于什么年代,现在已经无从考证了。
我和胖子提到此事,不由得怀疑这地洞里埋着许多石头,是用来镇压鬼魁的,这些话使丁思甜有些紧张了,她对我们说:“快别提这些了,我觉得后背都冒凉气了,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呢?来路回不去了,这里共有十条通道,剩下九条,究竟要往哪一边走才能出去?”
我发现丁思甜胆子确实是变小了,也许是因为牧区的牛马损失惨重,让她心中没了底,我估计她和老羊皮的心情差不多,牧区出了事故要承担责任,把这责任减小的唯一办法就是找回丢失的牛马,但失踪的牛群和惊逃的马匹,恰恰是跑入了这片被牧人视为“禁地”
的区域,那些关于“百眼窟”
的恐怖传说,早已渗入了当地人的骨髓里,是进是退着实令人犯难,可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畏怖之心,辞究是不如惧责之心来得强烈,如果替她和老羊皮设身处地的考虑一下,他们心中承受的压力一定很大,激烈的思想斗争也一定在不断地进行吧。
要说以前大串联的时候她可不是这样,那时候正是恰同学年少,意气风发,有一次我们串联到某地,恰巧赶上当地一位中学教师,带着一群初中生挖了一座坟,那墓主是清末雄新时期的名人,尸体被从坟墓里拉出来,倒挂在树上示众,让革命群众们看看历史上最大保皇党的丑陋面目,我和丁思甜等人闻讯后连夜前去参观,大晚上的月黑风高,几个人竟然兴冲冲模黑去看挂在树上的古尸,那时候也没见她有半分惧色。
我回过神来,对丁思甜和胖子说:“这处地穴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们先看看老羊皮的情况怎么样了,然后尽快想法子出去再说。”
随后走到老羊皮身前,他兀自腹涨未消,我们那时候缺乏医药常识,并不知道人体腹腔内肠管的运动主要靠植物神经支配。
同时也受到肠管血运动的影响,过量饱食后,容易出现腹胀、血管扩张的现象,因此肠管血运动就会受到一定的影响。
我们能做的唯有提他按摩腹部。
老羊皮神智多少恢复了一些,最让他念念不忘的是他地马匹,剩下的三匹马,都分别逃进了“百眼窟”
地上的密林深处,失了坐骑代步,就连想返回牧场都不容易,我只好安慰他,一定尽快找回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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