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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歌撑着无常站在一旁，清月神君和荆颜一前一后盘腿坐着，荆颜从后双掌贴在清月神君的背后，为她逼毒。
楚离歌看着荆颜额间流下的薄汗，看着她轻蹙的眉头，那必须把人救活的决心，瞬间不是滋味。
谢谢都没有跟自己说，就只顾着救人，啧。
“唔……”
一直意识模糊的清月神君终于有了动静，只见她吐出一口黑血，大口地喘息了一口，呼吸才逐渐平稳。
“清月神君，现在可好些？”
荆颜连忙走到清月神君跟前半蹲着，见清月神君苍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红润，荆颜也安心不少。
可下一瞬，荆颜见她的眼神从自己脸上扫过之时，那欣喜的神色瞬间化作绝望，她嘴角浅淡的笑意瞬间写满了凄凉。
是了，清月神君嘴角总是挂着浅淡的笑意，荆颜总觉得有些违和，原来她根本不想笑，只是不知为何却总是带着笑。
“好些，谢谢天元神君。”
荆颜扶着清月神君站起来，清月神君这才发现自己身处神禁界，入目便是一片翠绿，耳边是清脆的虫鸣声，就连脚下也是潮湿的泥。
她跌入了一场噩梦之中，如今已回到现实，人却依旧恍恍惚惚的，踏着的每一步都觉不真实。
“天元神君。”
就在此时，一直被晾在一旁的楚离歌终于开了口。
清月神君转头看去，那一袭红衣如火般烧进自己的眸里，燃起了心中那不为人知的情绪。
那个人，也爱一袭红衣。
“清月神君，请稍等。”
天元神君走到楚离歌跟前，刚要说谢谢的时候，那人却倾身搂住自己的腰，嘴唇轻轻贴在自己的耳边，以极轻的声音说道：“谢谢就不必了，这个人情先欠着，我一定会来讨的。”
楚离歌说完，迅速放开了荆颜，就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给她。
而后，她又走过清月神君身边，那一身黑衣与她的红衣相碰，勾起了那人的片刻失神。
失神的片刻，那袭红衣依旧走远，远得像一颗朱砂，又像一滴血，不可理喻地烫在自己心里。
荆颜看着清月神君的那一袭玄衣出神，她这才想起来，自那人死了后，清月神君便一直穿着玄色的衣服，也不再佩戴任何首饰。
在神界，黑色乃丧服，可依旧有人偏爱黑衣，所有人都以为清月神君是喜欢黑色。
可荆颜现在觉得，清月神君不是喜欢黑色，而是她一直为那人的死服丧，这一袭黑衣是为她而穿的。
黑色也已经是她世界里所有的颜色了，或许清月神君也在为自己服丧。
“走吧。”
清月神君淡淡地说了一句，荆颜应下，无声跟上。
走吧……
清月神君抬头看向那明媚的太阳，其实有那么一刻，清月神君不想离开那个梦境，因为那个梦境里有她。
她可以远远地看着那个惊才绝艳的人，在所有人都惊艳的目光之中挥发她的才华。
在那个梦境里，那个人还会声声唤着自己‘清月’，她还会温柔地朝着自己笑。
可她无法承受失去那个人的痛楚，梦里一遍遍地轮回，一遍遍地看着那人在眼前绽放再凋零，这是世间最残酷的刑法。
她最终还是选择醒过来，因为太痛了。
清月神君恍恍惚惚地走在潮湿的土地上，这些年她走了好长好长的路，可她知道自己从来没有走出过那坐牢。
那座名为‘荆梵歌’的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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