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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离张了张口，最后和他一般摇摇头，视线在不远处蛇族身上停留一番，面上神色几番变化，“可我的意思并非你所想。”
“欲擒故纵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你既然提出要求，吾自然会思考。”
思考是否值得，思考是否可以继续讨价还价。
“你刚掌权蛇族，需要做出成绩，巨蜥一族的确是值得你利用……”
“巨易，听我说。”
柳离终于打断他的讲话，“有时候按兵不动本就是一场胜利。”
“……”
巨易先是不解看她，随后眯着眼盯她半响，最后抹把脸，语气充满不可置信，“比起你的贪婪，无欲无求更加令吾难以相信。”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巨蜥内部纷争带来的机会，他亲手给出的破绽，他纵然是为她提出的筹码头疼，同时又怀抱着她不可能拒绝的自信。
生死存亡之际，巨易分得清轻重，他不怕她提要求，那代表着她有野心，巨易有让她出手的价值，那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可她根本就不想谈，她没有吞并他族的愿望，没有顺势扩大影响的，在甜美的蛋糕面前，她放下了刀叉。
“你到底在想什么，这些日子蛇族的行事，我不认为是你毫无的表现。”
蛇族内部的调整他不清楚，但蛇族放出人手这个行为用心关注总能见到，正是见到蛇族的行事，巨易才认为他看到了柳离的野心，故而找上她寻找帮助。
“我想要什么……”
柳离挑眉，真是个好问题，她想要什么，柳元那样野心勃勃之辈，自然养不出个怯弱无执的孩子，那些一展所学的，偏偏与最不想直面的事物纠缠在一起，成了摆在她面前的难题。
“你说了那么多，让我来一句吧。
你来到我面前，究竟是为了求生，还是为了族长之位。
如果是前者，并不一定要付出那么大代价，只你一个，蛇族庇护得下；若是后者，以种族自由换得臣服，岂不是重复昔年龙族旧事，反而给蛇族埋下背叛的种子。
你我都是经历过龙凤大战之辈，前车之鉴犹在眼前，谁也不必糊弄谁。”
这话一出，巨易顿时安静下来，就像他一开始说的，一针见血，她一直这样敏锐而理智。
“若说仅仅是活命，我自己都不信，”
过了片刻，他苦笑一声，也算是诚实面对自己本心，“那本该是我的位置，如今被夺了去，也是，实力不及自当认输，只是到底不甘心。
只为了那个拿我族前路去赌，成了或许更不甘心。”
无论柳离的话是否带有诱导成分，她有句话没说错，蛇族无缘无故插手他族之事，太容易落人话柄，要她出手代价不得不付，可这代价值不值当，又是另外一回事。
“巨蜥一族之事，归根结底还是你们的内务。
你若是需要些支持，作为朋友吾自然不会拒绝，”
柳离终于看向颇有些颓然的巨易，开口却是缓和语气，“在保全性命的前提下，你能周旋的余地还有很多，该怎么做，你需要自己想清楚。”
这便是另一种承诺，柳离不会出手帮助他夺位，但如果他有生命危险，她不会坐视不管。
虽未达成原来的目的，能达到这一步已然是惊喜，巨易向她俯身施礼，心服口服，柳离点点头，撤了结界唤来族人，交待一番之后将他送走。
直到望不见身影，她才呼出一口气，听闻消息赶来的柳竹见她如此，既欣慰又感慨，“族长的行事，比我想象中更稳重。
吾还以为您会答应他呢。”
“答应做什么，就像我说的，这种时机不动是最好。
今日蛇族若仗着势大随意干预他族，某日己身落魄遭辱也是报应，何况巨蜥一族既然能推举出个族长，自然有几分能为稳得住族内，因一己私心再扰得他族祸起，反而是我的错处。”
“说我无欲无求自然不可能，只是很多事忍不住想求个两全。
蛇族想扩大影响，走龙族的老路不是道理，在己身保持强大的基础上，慢慢来也是个方法。”
巨蜥一族的事非是个例，女娲的话给她一些想法，目前虽只有个头绪，可如她所言，一步步走下去，或许能走出一条不同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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