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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商业流程她不大看得懂，云里雾里的，但她记忆力不错，那些词她查过了一遍就记下了。
这个最初看起来渺小卑微的女人，还真是如纪封所说，叫人不断地意外。
她翻到附件，找到每件藏品稍微详细些的说明部分，里面比之前简易表格多记录了藏品的制作时间、材质、工艺、蕴意、价值和作者的名字，但也并没有对每个作者进行更多介绍。
许蜜语听到这里，总算明白了纪封的用心。
她一方面有些佩服纪封的爱国之心，另一方面又着急起来——按照她在书房里查过所有藏品后的发现，该带回中国的藏品，可不止十二件。
他几乎觉得自己有些不知所谓。
“你还真是叫人不断地意外。”
那些标记符号只显示了它们对应的藏品肯定有些与众不同之处。
可这不同之处到底是什么，许蜜语不能确定。
许蜜语看着这些藏品，思索着纪封标注它们的用意。
纪封转头问薛睿：“你觉得能用吗？”
在几乎是蒙蔽人的懦弱好欺的外表下，她其实知道该怎样利用自己的长处，去为自己博最大的利益。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有人抓到了纪封的小错误。
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见，纪封主动承认他的小错误。
那些标记符号一看就是纪封在后画画上去的。
许蜜语赶紧收好文件，边起身边问了声：“去哪里？”
日本客户是个三十出头、中等个子的男人，有着所有日本人都有的特点，爱鞠直角一样的躬。
许蜜语隐约觉得这两个人是在肯定自己。
而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能让他不惜浪费精力和情绪去敲醒她的一点，也许就是因为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她没有不思进取，也没有自怨自艾。
正相反，她其实一直在积极地想要自救和自我改变，只是没有人教她，她到底该怎么做。
当只要有人给她一点指引和方向，她就能做得非常好。
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还真让她给找到点什么。
很快纪封就扫完了一遍翻译文件。
他抬起头看向许蜜语，问了她一句：“你读过大学？”
纪封拿过许蜜语翻译的文件看起来。
他看的时候许蜜语很紧张，总觉得像回到小学时在等老师判期末考试的成绩。
纪封牵动一下嘴角，好像笑了，仔细看又没有笑。
“我觉得，她是个永远和我们所想的有点不一样的女人——以为她会不堪一击、挺不下去的时候吧，她不仅挺下去了，还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反转；以为她懦弱和不争气吧，她其实很隐忍又很能吃苦，还很坚韧；而到后面会发现，她从前看着的那些懦弱和不争气，只是没人告诉她她应该怎么办。”
纪封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管许蜜语的闲事。
他不由又转头默默去看了眼许蜜语。
许蜜语点头，但马上解释：“不是名校。”
他居然在有着巨大缺点的一个人身上，浪费了这么多精力去分析她。
把文件通篇翻译下来，她发现它是个备忘录文件，内容是纪封打算把在泰国刚买下的物业，转卖给一个日本人。
他想也许就是因为，母亲做不到的事，偏偏这个女人居然做到了。
纪封闻声微怔：“松动原则？对她？”
他挑眉看向薛睿，问道，“我有什么原则是对她松动了吗，怎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一时倒也想不通什么。
他把文件递给薛睿，薛睿也一边看一边挑高了眉。
他忽然有点压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舌头，问了句特别想问的话：“老板，我斗胆想问问您，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她松动原则的啊？”
想想丰厚的薪水，他劝住了自己的舌头别蠢蠢欲动瞎惹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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