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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厨房紧挨的仓房,隔着一层中间钉着秫秸两面糊泥的薄皮墙,在南边也盘着一铺炕,没有炕席,上面堆着各种农具和家用杂物,北面空地则用茓子围着几个粮食囤子,里面装着高粱、苞米、谷子之类的粮食,几个囤子中间,立着一台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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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和仓房都有窗子,只不过是小些且玻璃也不那么明亮罢了。
一年四季,老宅房檐下的椽子上总会挂着些东西,春天挂咸菜条儿和地瓜干儿,夏天挂长豆角丝儿和茄子条儿,秋天挂编成辫儿的苞米穗子和大蒜,冬天挂着成串的红辣椒和山蘑菇。
老宅房檐下有时也会筑着燕子窝,每年门前老柳吐出绿芽儿,那窝儿的主人也便从南方飞回来了。
二、老宅旧事
老宅离生产队只隔一条道,每逢年节总会有戏班子到队部唱二人转,那时,只要一听到锣鼓家什响,我和弟弟便会飞也似的拿着小板凳去为爱看戏的奶奶和母亲占一个靠近戏台的座。
经两家孩子的常年翻跃,在与二叔家相邻的土墙中间,形成了一个光滑缺口,每逢吃饭,母亲和二婶就会站在缺口边,“二狗儿(三牛儿)回家吃饭了”
地喊上几声。
院墙南边靠道的十几棵白杨树上常有老鸹儿(黑喜鹊)筑巢,赶上冬天下大雪,它们会飞到院子中间与鸡、鸭、鹅分食母亲洒在地上的谷子,有时,我和弟弟想去哄飞它们,母亲总是拦着,她常笑着说:“让它们吃点吧,大雪天,没地儿打食儿啊”
。
老鸹儿与鸡、鸭、鹅分食,天长日久,胆子越来越大,偶尔碰上大黑猪在飘洒的谷粒中撒欢儿乱跑,它们也会落到猪身上啄食谷粒儿,每每这时,我和弟弟就会兴奋地大喊:“妈,您快看看吧,老鸹儿落到猪身上啦!”
北院墙的两棵秋梨树不高,结的秋子梨总是又大又多,割高粱时,它们便成熟了,秋收大忙时节,家人顺手摘上几个做为劳作间食,酸甜脆爽,生津止渴,常会让人疲劳顿消。
高粱割完,父亲会将秋子梨摘下装入柳条筐,经过一段时间的室内储藏之后,到了三九天,它们便会被母亲堆在园中抽干水的水池里,待到皮子发黑,那美味的冻秋子梨也就该在过年时闪亮登场啦!
秋梨树还出产一种特色小吃——洋剌子罐儿,每年初冬,越冬的毛虫幼体会裹着硬壳镶在光秃秃的秋梨树枝干上,于是,为了除害护树,我会和弟弟将它们从树枝上剥离下来。
洋剌子罐儿很多,有时两棵树甚至能剥下一盘子洋剌子罐儿!
洋剌子罐儿据说是一种中药,专治小孩子淌哈喇子,至于是否有效我有没考究过,不过这东西放在热锅里炒一下,然后去壳吃肉,那味道可真是香极了。
与两棵秋梨树挨着的枣树,结的枣子总是不多,枣大核小,半红半绿时味道最好,由于树干不安现状,经常探出墙外,所以不等收获季节,那上面的枣子就已被墙里墙外的小孩子们采食一空啦!
房前小空地有两棵沙果树,一棵沙果树结的果子大而甜,象小苹果,一棵结的果子小而酸,象小山楂,记得我和弟弟偏爱吃小的,常常一边吃,一边酸得直皱眉头地说:“真酸!”
每每这时,母亲都会摆着手对我俩说:“少吃点,别茬儿了心(胃里返酸水)!”
七几年,也就是海城、唐山闹地震那些年,家里依两棵沙果树搭了一间简易的地震棚,风雨交加时节,树动棚摇,再加上科学不普及,村里人在那段时间总是惶恐不安的,仿佛随时都可能发生天塌地陷的大灾祸似的,那几年,一向省吃俭用的母亲竟也一反常态,就连平时吃不上几回的鸡蛋,都让我和弟弟吃够啦。
房前空地南边有一条用红砖铺的过道儿,每逢大年三十,父亲都会在过道儿撒上一些干芝麻杆儿,每次撒时,父亲都会跟我和弟弟说:“大年三十晚上踩着芝麻杆儿走,来年的日子就会像芝麻开花一样,节节高升,越过越红火!”
过道西边鸡窝里每年总会有几只毛色或性格异于同类的鸡,母亲也会给它们起些小名儿,如凤头儿、大芦花、箍箍嘴儿等,至于说凤头儿常下双黄蛋、大芦花眼神差但下蛋大、箍箍嘴儿性子慢常爱趴窝儿等母亲更是了熟于心,每每她拿着一小瓢儿谷子站在院中“咕(GU二声)、咕、咕”
叫的时候,那些可爱的小鸡们便会自动地将她围在中间。
那时候,家里的狗窝里常会有一只“四眼儿”
狗,不拴绳儿,散养着,没事时它会趴在狗窝边上,乍暖还寒的季节,赶上中午太阳足,它也会趴在柴草堆里发懒晒太阳,家人从外回来,不管是啥时间,“四眼儿”
都会飞跑到大门口,然后摇着小尾巴围着家人来回撒欢儿乱跑,遇有生人进院,它便会“汪、汪、汪”
地叫个不停,直到主人迎出门,它才会识趣地躲到一边。
老狗识人,记忆中,家中的四眼儿们总是记忆超群,只需交待一次,它们便会记住,虽然寿不极人,但历代的四眼儿对我和妻儿总是很友善,每每从城里回老家过年,它们都会象见到久别的老朋友一样,围着我们三口人欢快地转着圈儿。
鹅鸭棚里的鹅鸭总是能和睦相处,只不过是脾性各不相同,麻鸭子喜欢跩着小步儿在青石槽子边闲逛,有时母亲往那里倒上几瓢清水,它们便会扑打着翅膀欢叫上小半天;大白鹅爱动,经常徘徊在过道的阳光里,它们有时伸长脖子够矮墙上长过界的豆角秧儿,有时与鸡儿争食儿,有时也会抢“四眼儿”
狗的工作,在来生人时“嘎、嘎”
地叫上几声,有时还会驱赶外来的鸡、鸭、鹅、狗,体格强壮的领头儿公鹅甚至会伸长脖子追得那帮偷食的家伙跑出大门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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