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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时潇前几天拉着卓定远好好喝了顿咖啡，回来卓定远就跟吃枪药一样——势必要把林晦培养成一位刚正不阿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平常连句玩笑都不让开。
姜虎认识的字不多，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连自己的名字怎么写都是在局子里练出来的。
姜虎听着黎杰给他念权利义务告知书，一脸懵逼，才知道这次他竟然真是来作证的。
“啥？你们找我来是为了王霖？”
黎杰坐回座位，姜虎这小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傻，见到让签字的地方，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就要签，他硬拦住姜虎，等念完告知书，才让这二愣子签字。
吴漾正色道：“王霖平常休息的时候都干些什么，或者他平常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
姜虎想都不想地回：“哦，这啊，平常也就是在村里打打牌，玩玩骰子——不过吧，他好像突然就不玩了，好像是......发财了。”
吴漾不动声色：“他玩牌玩钱吗，玩了多久，发了什么财？”
姜虎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回答：“肯定玩钱啊，不玩钱誰跟他玩，那东西我没玩，主要王霖带我玩了一次，说我笨得可怜，就没让我玩，至于多久，他不带我玩，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喝酒的时候有说过点儿，大概两年多吧。
——发财好像就是今年一月份左右，好像就是他发小给他的，给的还是现金，王霖还给我看了，那么多呢，羡慕死我了！”
黎杰心里默默替姜虎狠狠揍了十几分钟前说姜虎傻的自己一顿，这哪能是憨蛋，这简直就是他们的贵人！
比某个把证人往局里一撂，跟他调假说要过节二话不说跑路下班的小子好多了。
吴漾顺着时队视线看向情人节过完，时队桌面上新鲜出炉有碍观瞻的杀马特造型石膏像，嘴角微抽：
“时队，现金在王霖家柴房的烧火灶里找到了，那孙子欲盖弥彰的把钱用油皮纸包着，全部用砖砌在墙里，那边兄弟说好像十几万呢，具体多少，他们还没仔细查，反正是不正当收入，数额特别巨大，当时我就猜到这孙子以后肯定得开口。”
吴漾挠了下头，一副有话说又不敢开口的唏嘘模样：“但是吧，时队，王霖他说他有条件，他想问您东西——”
时潇嗤了声，漫不经心地：“直接说，我倒是想知道他什么成色跟我提条件，还在审讯室？”
吴漾揣测圣意跟玩似的，硬着头皮讪讪开门带路：“您真亲自审？24小时没过，看守所还没提走，人还在审讯室。”
砰。
轮番定点审讯那么多次，王霖倒是没刚来的时候那么愤怒，听到门响抬头看走进的时潇，眼神平静：“时警官是吧，我就想问你一件事，问清楚我就开口，能不能抓住汤郍就看你们本事了。”
时潇缓缓靠回椅背，语气平淡：“好，你问。”
王霖语气凶狠：“你凭什么见我第一面，就知道我开过地下赌场，甚至连年份都那么接近。”
时潇缓缓竖起三根手指，语气没有起伏：“第一，你心虚，正常犯过罪的人见到警察第一面，下意识反应不可能是转身就跑，你在心虚还有其他更大的罪行，只不过我们以前没发现——”
时潇降下一根手指，眼睛直直盯向王霖：“第二，你熬夜，消瘦，肤色蜡黄，面青唇白，一个整日蜗居在村子里的单身狗，能熬夜什么呢？你进入讯问室前，随身物品竟然有个骰子。”
时潇轻轻晃着最后一根手指，王霖随着呼吸一窒，平铺直叙：“第三，你纹身，前纹黄财神，后纹满背貔貅，你很喜欢钱，对吧？一个求财的人窝在一个地方能求什么财？”
王霖眉头紧皱，语气凶狠：“年限呢，你凭什么说是三年？”
转身欲走的时潇脚步一顿。
讯问室昏黄的灯光下，时潇的脸隐在半晦半明中，声音难得带了一丝起伏。
“你的案底停留在三年前，一个习惯于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的人，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推介下，怎么能忍住不再犯罪的快感呢？除非......除非你从另一项更大的犯罪中获取到——值得你不在出现在警方面前的巨额利益，既然都说了那么多，最后就再附送你一点。”
时潇缓缓低下头，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睨着王霖。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其实是猜的，侥幸猜对了而已。”
时潇话音未停，竟是直接转过身，半阖的眼神锐利似剑，直指王霖。
“猜错了也没事，只要你犯过罪，掘地三尺也会......一点点剖开铺平放你面前，时间问题而已，好了，记得信守你的诺言。”
林晦站在审讯窗外看着半隐于黑暗中的时潇，嘴角微勾，取下耳机，转身走向门口等时潇推门出来。
“走吧，明天带你去个地方。”
林晦偏头看着原本不情愿休假的时潇，看到玩得开心的孩子，时潇眉宇间的郁气都散了不少，温声发笑：
“——修的怎么样，我觉得你还是得有空出来走走，一直窝在局里翻卷宗也翻不出花来不是？喏，小孩子们都在沙坑那儿跟老师一起玩。”
上次时潇来没抱成功的小女孩，还坐在秋千上，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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