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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恕有些尴尬,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费谊林的窘迫生活是一目了然的,沈恕来求他做事也是实情,说什么都是强词夺理。
我忙打圆场说:“还真是有事求老费帮忙,绝不让他白搭工夫,报酬由公安局出。
老人家,我们来得匆忙,没准备什么礼物,这点楚原特产的圆蹄和红肠,请你们收下。”
说着,我把动身前在楚原买的卤猪蹄和灌肠放到灶台上。
费父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说:“来就来吧,还买什么东西。
老婆子也是,说那些不咸不淡的话干啥?谊林在里屋呢,你们进去吧。”
费谊林的状况比我们想象的还差。
他时年四十几岁,头发却已经花白,乱蓬蓬地垂到肩膀上。
胡子有半尺之长,耷拉到胸前。
他围着一条脏兮兮的被单,蜷在藤椅上,一边啃一块干硬的烙饼,一边聚精会神地看电视,全没留意到我们走进来。
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罪案片。
我已经从头至尾看过两遍这部片子,扫一眼屏幕,见正播放到两名嫌疑人真伪难辨的关键时刻,就随口说出真凶的名字。
费谊林斜眼瞅我,目光里流露出半信半疑的神气。
少顷,真凶暴露,费谊林激动地站到藤椅上,用手指着我,呵呵大叫。
我的兴奋之情不逊于费谊林,眼见为实,他刚表演了一次神奇的读唇绝技。
当然,前提是他的耳朵确实已经聋了,完全是靠眼睛在“听”
。
我们做了几个实验,在他背后大喊大叫,或者把电话铃声调到最响然后播放出来,他都无动于衷。
只有在他对面说话时,他才会漫不经心地瞟你一眼,但看上去我们所表达的意思他却全都明白。
费母对我们这么折腾有点不满,站在门口说:“行了,他聋了十来年,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你们就别再试他了。”
沈恕还有点不放心,怕费谊林“听”
得见却表达不出来,他让我站到两米外,不出声,仅动嘴唇,说“费谊林”
三个字,然后让他复述。
费谊林却不为所动,木然看看沈恕,不理他,又转过头去看电视。
沈恕先用目光向费母表示歉意,然后取出一块事先准备好的香酥烧饼,递到费谊林手里,又做手势示意费谊林复述我的话。
费谊林咬了一大口烧饼,呵呵笑两声,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念自己的名字。
我就势又动动嘴唇,不出声地念了一首浅显的儿歌,费谊林这次不用劝导,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我不知怎么心一动,又无声地背诵了一首生涩的古诗,相信以费谊林的智力,一定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看得出沈恕这次也有些紧张,注视着费谊林的反应,担心他说不上来。
谁知费谊林愣愣地看我两秒钟,居然又一字一句地复述出来,除去有些字词发音不准,居然一字不差。
他不仅能阅读唇语,而且记忆力惊人的好。
不虚此行!
我激动得眼圈都红了。
这么多日子的找寻,承受着责难和诟病,各种压力下的苦苦坚持,在这一刻,什么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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